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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访十年(第三季):第一章 暗访盗墓团伙 4.第四节 夜半聊盗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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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4 02:01: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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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夜半聊盗墓

大爷的生活非常清苦,但是那天晚上我看到他很乐观,他呵呵笑着,好像又回到了打日本鬼的峥嵘岁月。

我问:“大爷,你还会唱军歌吗?”

大爷腰身又挺直了,他用浑浊不清的嗓音唱道:铁流两万五千里,直向着一个坚定的方向!

苦斗十年,锻炼成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一旦强虏寇边疆,慷慨悲歌奔战场。

首战平型关,威名天下扬。

………

这首歌我非常熟悉,因为当初就听外公唱过,我也跟着外公学会了。

我的眼睛湿润了,昏暗的灯光下,大爷的眼睛也泪光闪闪。

那天晚上,我们一直谈论到了天亮。天亮后,我要起身,大爷才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问:“你找谁?”

我说:“我狗剩叔。”

大爷说:“你咋找那货?”

我故意问:“他怎么了?”

大爷右手五指弯曲,做了一个向下挖的姿势说:“刨人家墓子,断子绝孙啊。”

我谎称说,自己是写书的,想了解盗墓的事情。

我临走的时候,把给狗剩叔的一条红塔山拆开,留给大爷六盒。大爷说啥也不要,后来看我很坚决,就只收下了一盒香烟。我刚跨出院门,大爷又在身后叫住了我,拿着一个老南瓜硬要塞给我。我不要,大爷梗着脖子说:“收了你的,不还给你,就不成礼数。”

老南瓜,可能就是大爷家中仅有的能够拿出手的东西。

我像逃离一样地离开了大爷家,匆匆走在村道上,眼泪又流了下来。

北方晚秋的早晨很冷,杨树灰色的树皮上结了一层白霜,屋瓦上湿漉漉的,也是霜打的。太阳刚刚升起来,红彤彤地,像一个纸煳的灯笼,没有一点热量。路边的荒草,树上还没有掉光的叶子,都瑟缩成一团。

我来到狗剩叔家门前,看到没有上锁,一阵狂喜。狗剩叔的木门从里面闩上,此刻他正在唿唿大睡。

敲了好一会儿,狗剩叔才起床了,他睁着惺忪的睡眼,拉开房门看着我问:“你找谁?”

多年不见,狗剩叔还是非常矮小,身体瘦得最剩下一把一捏就嘎巴响的骨头。他那年还不到40岁,可是头发已经一半花白。脸上皱纹密布,像网眼一样。

我还没有吭声,他突然就认出了我:“啊呀呀,你是幺傻啊,个子比原来高了很多,脸还是没变,叔认得出来。”他很为自己的眼光自得。

狗剩叔的家非常简单,一盘土炕,炕前放着桌子,桌子上是仅有的几件锅碗瓢盆,墙上楔个钉子,钉子上挂着一个自行车外胎,但是我没有见到家中有自行车。

我坐在炕沿上,狗剩叔坐在脚地的杌子上,显得更为矮小。他问:“今个咋想起看叔来?”

我正在很难为情地想着怎么回答,他又说:“听说你当官了,来是不是开的车?”

还是和以前一样,狗剩叔说话从来不考虑,他不会考虑对方会不会难堪,也不考虑会不会让自己难堪,他是一个很简单的人,一个心无城府的人。

我说:“我不当官了,我现在写书。”

狗剩叔说:“憨娃,当官多美,要啥有啥,你写书能挣几个钱?”

我说:“我不会当官,不会和人拉关系,也不会给人进贡,就只知道踏踏实实干事,就这人家还弹嫌。我写书不看谁的眉高眼低。”

狗剩叔说:“那你写一本书能挣多少钱?”

我说:“弄得好的话,能挣一万元;不好的话,一分钱挣不上,人家不给你出版,你就没钱。”

狗剩叔有些得意地说:“你那事情,还没有叔的事情来钱。”

我心中一阵狂喜,这些天一直想着怎么才能打开狗剩叔的话匣子,一直想着他会对自己的职业忌讳莫深,我没想到他主动给我提起自己的职业。

我问:“你能挣多少钱?”

狗剩叔说:“叔出去一趟,就弄一杆子;弄得好了,还能挣两杆子。”他先伸出一根指头,接着又伸出两根指头。

我也伸出一根指头:“一百?”

狗剩叔轻蔑地笑了:“后头再加个零。”

我故意惊讶地问:“干啥事啊?这么来钱?”

狗剩叔面不改色地说:“挖墓子。”

狗剩叔家的土地本来很遥远,沿着陡峭的山路需要走半天,可是,因为村子里的青年人都出去打工了,很多本来很好又很近的土地就都撂荒了,长满了荒草。狗剩叔就在村外找了两块地,点燃荒草做肥料,一块种小麦,一块种包谷。

狗剩叔不喜欢种庄稼,可是农民不种庄稼,又吃不到口,狗剩叔就不得不种庄稼。那两块本来很肥沃的土地,就像两头肥猪,可是落在狗剩叔手中,就喂得瘦骨嶙峋。两块巴掌大的土地上,麦苗无精打采,垂头丧气,好像一群还没有睡够就被拎起耳朵让去上学的孩子。包谷都已经扳完了,包谷杆还没有挖,横竖都不成行的包谷杆叶片低垂,像一群被缴了枪械的士兵。

那天,我帮着狗剩叔把包谷杆全部搬进了院子里,这些包谷杆足够他烧一个冬天的炕。

夜晚,我们躺在床上,抽着香烟聊天。

狗剩叔的家中没有电灯,没有煤油灯,甚至连半截蜡烛都找不到。其实,他的家也没有人来,而他一个人在这个居住了40年的窑洞里,闭着眼睛都能摸到任何东西。

我们先聊起了那个老红军,我问:“那老红军也是恓惶人。”

狗剩叔说,老红军这些年一直老老实实做农民,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有过那样一段经历,他也从来没有给人提起过。几年前,有一个大官来到村子里找到老红军,说老红军是他的救命恩人,当年打鬼子的时候,救了他一命,这些年一直在找,现在终于找到了。大官要把老红军接到城里享福,老红军不去。给他钱,他也不要。村里人就问他,老红军说:“当年打仗的时候,那么多的人就在眼皮底下倒下了,能活着回来就是福气。要钱干什么?现在日子就好着哩。”

他们这代老红军太让人敬仰了,外爷也是这样的人。外爷回家后也一直没有给人提起过自己那些往事,有一年,少将回来省亲,和一帮儿时伙伴说起过去的事情,突然就问:“白X定现在在哪里?”有人就说了外爷家的地址,少将来看外爷,就这样,外爷当过红军的事情人们才知道了。

月亮升上来了,透过窗棂,照在窑顶的墙上,照在那一个破旧的自行车外胎上,房间里的一切显得影影绰绰。遥远的地方突然响起了狼嚎,一声过后,有一个短暂的停顿,然后又是长声嚎叫。狼的叫声低沉有力,就像从水窖里发出来的一样。

我说了昨天晚上遇到狼的情景,“怎么到现在还有狼,狼不是消失了很多年了吗?”

狗剩叔说,当初人多的时候,到处开荒种地,狼逼得没办法,就跑到了秦岭深处。最近几年,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土地撂荒了,狼就又回来了。

我问:“那你挖墓子见到过狼?”

黑暗中,狗剩叔笑了:“见过?只要挖墓子,就要和狼打交道,有时还和狼打得不可开交。”

说到挖墓子,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看到过的一些电影和书籍,它们都将盗墓渲染得神乎其神,说什么坟墓里面有怪兽、毒箭,还有的说有什么专门吃死尸的蝎子、蟑螂。我问狗剩叔:“是不是这样?”

狗剩叔说:“那都是胡写哩,你想,就算有这些怪物,它们吃什么?早都饿死了。没有空气,也在墓子里憋死了。”

我一想,狗剩叔说的很有道理,我又想起了回家前刚刚看到过的一部名叫《天脉传奇》的电影,电影中的古墓里有着发射毒箭的铜人,还有火焰,我问:“这些东西有没有?”

狗剩叔说:“这些也没有,就算有毒箭,几百年上千年,箭杆早就朽了;火焰更没有,没人点火,那来的火焰?就算古墓里有火药,过了这么多年,也早就失效了,点不着了。”

狗剩叔已经是一个老江湖了。

我说:“很多书上说,你们都有缩骨术?”

狗剩叔笑着对我说:“你看你叔像不像有这种本事的人?”黑暗中他的牙齿闪闪发亮,“你叔有这本事都钻到财东家偷钱去了,谁还愿意钻墓子?”

窗外突然又响起了狼的嗥叫,这次,叫声非常近,好像就在耳边。

那个深秋的夜晚,我和狗剩叔在北方一间残破的窑洞里说着天方夜谭一样的传奇故事,狼在窑洞外的星光下嗥叫奔走,如果没有墙壁之隔,我们之间的距离仅有几米。我们的说话声,狼能够听见;狼流着口水的粗重的喘息声,我们也能够听到。那样一个刮着冷风的北方的夜晚,到底是狼在倾听着我们的谈话,还是我们在聆听着狼的交流?

那天晚上的情景,我相信永远也不会忘记。

窑洞里散发着一种浓郁的霉烂潮湿的气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臭味,狗剩叔的窑洞我相信至少有十年没有清扫,墙角上方的蛛网层层叠加,残破的旧蛛网像棉絮一样在清冷的风中飘飘荡荡,上面还黏着蜘蛛吃剩的昆虫躯壳。墙壁上裂开的缝隙里,潜伏着蝎子、蜈蚣等各种各样的多足昆虫,还有蛇。这些毒物都非常喜欢阴冷的环境,所以,四季不见阳光的窑洞就成了它们居住地的最佳选择。

我问狗剩叔:“你们挖墓子的时候,都有几个人?”

狗剩叔说:“旧社会的时候,挖墓子一般是两个人,一个人在墓子里,一个人在墓子外。墓子里的人把东西包裹好,墓子外的人就吊上来。但是,现在一般最少也有三个人,但最多也不会超过五个人。”

我问:“为什么是这样?”

狗剩叔说:“旧社会找到一个墓子,可以挖十几天,现在不行了,找到墓子,三天内就要出货,不出货就要换地方。公安抓得紧了,你在一处地方呆上十天半月,谁看见都会怀疑的。挖墓子要多叫几个人,但也不是人越多越好,墓子只有那么大一坨地方,也装不上多少人。”

我问:“一年中的什么时候挖墓子?”

狗剩叔说:“挖墓子最好的季节是冬天,天寒地冻,没有人出来,所以最适合挖墓子了。另外还有麦子刚收割时候,秋庄稼长高的时候。”

我好奇地问:“大冬天适合挖墓子,这个我懂。为什么麦子收割和秋庄稼长高也适合挖墓子?”

狗剩叔抽了一口烟,从黑暗中浮现出的那张苍老的脸上荡漾着得意,他说:“你念的书多,可你不懂挖墓子,要说到挖墓子这门学问,叔算是行家了。”

我心中暗暗好笑,挖墓子还是学问?我掌握了这门学问能干什么?有什么用处?

狗剩叔说,麦子收割入仓,人就累瘫了,谁还关心野外有人在转悠。秋庄稼长高了,刚好就能挡住挖墓子的人。

北方的秋天是庄稼成熟的季节,小时候读过一首诗歌:“秋天到,秋天到,田里庄稼长得好。棉花朵朵白,大豆粒粒饱,高粱涨红了脸,稻子笑弯了腰。”其实,在北方的秋天,田地里的庄稼远远超过这几种,常见的秋庄稼还有:玉米、谷子、糜子、豆子等,都属于高杆庄稼。这些高杆庄稼地里藏几个人,人们从地边走过,根本就看不出来。

而麦子收割后的那一段时间也是盗墓的黄金时段。小时候,我每年都要经历收麦的艰苦卓绝的日子。那些天,每个人都在超负荷运转,白天豁出命地在地里收割,一镰刀又一镰刀,腰一直弯着,等到收割到了地头,腰都快断了。太阳火辣辣地挂在空中,麦地里也是火辣辣地,空气中飘曳着无数的火焰,嘴巴起皮了,喉咙嘶哑了,每一滴水都异常珍贵。汗水塌湿了衣衫,可是不敢脱,脱了衣服就会晒得身体起一层皮,像用无数绣花针在扎一样。麦子搬运到了打麦场,要趁着好天气赶快碾场,不然一阵大雨就会将刚收割的小麦沤烂发霉……等到麦子终于入仓了,每个人都累垮了,村道上只有鸡呀猪呀在悠闲漫步,人都累倒在了炕上,到了吃饭时间,家家烟囱不冒烟,户户屋里没动静……这时候,也是盗墓的好时机。

我又问:“野外的地那么大,你咋能知道哪里就有墓子?哪里没有墓子?”

狗剩叔说:“我给你说啊,这挖墓子学问很大,叔给你说三天三晚上也说不完,就只给你拣紧要的说。”

我静静地听着,窗外没有了动静,狼可能也在窗下静静地听着。

狗剩叔说,要判断啥地方有墓子没墓子,有很多窍门。听老人“讲古经”,村村都有那些见多识广的老人,他们说村子里的财东埋在什么地方,一般都八九不离十。看古书,古书里都有记载,当地的著名人物埋在了哪里,周围有什么特点,只要你费工夫找,一般也能找到。“可惜的是叔不识字,叔识字的话,早就不在这里住了,叔肯定都成了城里人。”

还有看地形。古人讲究背山面水,这就是好风水,这些地方肯定就有古墓。两边高中间低的地势,像圈椅一样的地形,圈椅中间的地方肯定也有古墓。“挖墓子的高手,也都会看风水。”

还要看土质。一般人看土壤,看到的都是一样的,盗墓人看土壤,就能分出个子丑寅卯来。土壤分生土、熟土、活土、死土等很多种。有经验的盗墓人一看就能看出脚下的土有没有被人动过,多少年前被动过,没有动过那就肯定没有坟墓,动过就说明地底下有坟墓。不仅仅这样,盗墓人还能分辨出平平整整的地面下的坟墓,有没有人盗过,盗过几次,什么年代什么时候被盗的。

我越听越感到神奇。

狗剩叔说:“这还不算什么,还有更神奇的。”盗墓人到了下雪天都不会呆在屋子里,都会到处走走,从雪粒中也能看出地底下有没有坟墓。

我惊讶地问:“这怎么能看出啊?”

狗剩叔说:“地底下没有墓子,落下来的雪就是一片一片;地底下有了墓子,落下来的雪就是一粒一粒。年代越远的墓子,雪粒越细。”

我惊讶万分。

狗剩叔接着说:“最高级的是,闻一闻土,就知道土里面有没有墓子。”

“哦——”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狗剩叔又吸了一大口香烟,烟雾中的那张脸显得异常诡异。他说,挖墓子离不开洛阳铲,高手用洛阳铲从地下几米的地方铲上一撮土,放在鼻子跟前闻一闻,就知道有没有墓子,什么朝代的墓子。

“哦?”

狗剩叔说,人死了,尸体腐烂,就会发出一种气味,渗进土里,几百年几千年都不会散。高手一闻就知道埋了有多少年。

“哦……”

我从不知道,盗墓还有这么多的讲究,还真的有这么高深的学问。

我又问:“挖墓子都需要些什么工具?”

狗剩叔反问我:“你栽过树没有?”

我说:“当然栽过树,农村孩子谁没栽过树?”

狗剩叔说:“挖墓子和栽树是一个道理,要先挖坑,不同的是,栽树挖的坑浅,挖墓子挖的坑深。”

我说:“我还是想不来怎么挖墓子。”

狗剩叔说:“挖墓子最重要的工具就是洛阳铲,其余的还有铁锹、绳索、洋镐、蜡烛什么的,解放前用螺旋器,现在用洛阳铲,洛阳铲就是……”

狗剩叔突然住口不说了,又吸了一口烟,脸上的表情很怪异,我问:“怎么了?”

狗剩叔悄声说:“你爬到窗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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