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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宝纯团伙 崔宝纯创业失败靠抢劫为生,效仿张作霖组建军队,崔宝纯拥有六个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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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6-22 03:42: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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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宝纯崔宝纯,当代座山雕、一指残匪王,安营扎寨在广州豪华的大宾馆里,以官商面貌出现,指挥“东北虎帮”流窜特区以女人做诱饵。进行诈骗,强奸,抢劫,杀人。一指残匪王崔宝纯案主要命案都发生在1988年间,后来在广州警方的大力追捕威压下,崔宝纯逃回锦州,后被捕。

中文名:崔宝纯
别    名:一指残匪王
出生地:辽宁锦州
又时而坐镇长春,指挥天津,锦州绑匪在辽西等地作案。手段十分凶残毒辣,野心勃勃的一指残匪王,誓以张作霖为榜样,妄图娶六个妻子。成为全国最大的抢劫专业户。公安机关为消灭这股为害全国的匪帮,苦心追捕三年。撒下天罗地网,终于智擒一指残匪王。
在广州崔宝纯团伙打着做生意的招牌,忽而挂出天津进出口公司广州办事处的旗号,忽而又变成四川省成都市残联天府实业总公司的幌子,在广州大肆进行流窜作案,手段残忍,行踪隐秘。在广州做完案马上逃离现场然后躲到东北,在东北做完案后又逃到广州。这种“南征北战”令公安人员鞭长莫及,使崔宝纯团伙逍遥法外,他们自鸣得意神秘莫测。特别是匪王崔宝纯在广州指挥作案几十起,从没披露过真实姓名。也从不留影纪念,其团伙也不知他叫崔宝纯,都叫他“老大”“老板”“大哥”。崔宝纯流窜全国作案,使用二十多个假名,除在沈阳石山露出一次真名外,从不露出真姓实名。一指残匪王奸诈狡猾的很,他在辽宁以做生意为由将被害人骗到石山山口处抢劫杀人后。坐着事先安排好的乳白色轿车逃往义县,又换一台出租车逃往朝阳,再换车去赤峰,锦州市警方追捕到赤峰,崔宝纯又是漏网之鱼。第四次换出租车去了天津,在天津马上坐火车到了广州。到了广州后很快制造了广州趣园楼凶杀案等一系列大案,指使白铁,小东,贺金祥等人杀死药材商人黎国彬,杀死毒贩金银福,与其他帮派抢地盘由白铁杀死绰号“土匪”的沈阳人。抢劫古董商人杀死其三名保镖,劫杀港商黄阿炳,其团伙成员温雪岩制造了白云宾馆杀人案,杀死富商徐平,后又为灭口杀死同伙闫志丽。崔宝纯为灭口亲手杀死其情妇,绰号“女侠”的谭杰。小东:辽宁抚顺人,是其团伙主要杀手,其早年流窜到广州抢劫一名退伍军人,将其杀死后搜得刻有“老山纪念”的军用匕首一把。后屡次作案都用这把匕首。
一指残匪王崔宝纯案主要命案都发生在1988年间,后来在广州警方的大力追捕威压下,崔宝纯逃回锦州,后被捕。该团伙有统计的命案13宗。团伙成员至今仍有逍遥法外者。

崔宝纯:创业失败靠抢劫为生,效仿张作霖组建军队,拥有六个老婆

秃头鹰眼、神情阴鸷,这是18岁就当上土匪头子的张乐山给人的一贯印象,他也因此得了“座山雕”的称号。张乐山家里往上数三代都是土匪,自己也因枪法、眼神、腿脚上的“三绝”而名震山东。

虽然他曾显赫一时,但最终还是没逃过被解放军剿灭的结局。在他之后,人们常以“座山雕”之名来指代匪首,今天要说的主人公崔宝纯,就是上世纪80年代盘踞东北的“座山雕”。崔宝纯曾带着上百帮众,靠抢劫发家,一生曾与6个女人有过不浅的情缘纠葛。

01

崔宝纯的出身并不好,他是东北辽宁人,父母是偏远山村里的农民,能供得起一家几口的温饱。那个年代农民的日子并不十分好过,每天都要辛勤劳作,收入也不高。

崔家父母过惯了苦日子,却舍不得儿子也受这份苦,咬着牙用全部的积蓄供孩子上学读书,不为别的,只求儿子能摆脱出身,将来能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

可惜崔宝纯没能体会父母的一片苦心,他天生活泼好动,很少有安分的时候,小小年纪就捉猫打狗,还欺负村里别的孩子,在上学之后更是到处淘气捣蛋,是村里孩子中的“霸王”。

父母省吃俭用地供他读书,可他丝毫不珍惜,平时只要瞅准机会就逃学,实在逃不掉,也只是在座位上打瞌睡,然而只要放学铃声一响,他保准是首先冲出教室的那个。

崔宝纯不仅在学习上不用心,日常生活里也吊儿郎当,不体谅父母也不下地干活。他就这样游手好闲一直混到了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去小作坊里当学徒了。

父母原以为他能学得一门手艺养活自己,没想到崔宝纯却越来越乖戾。他总是不满给别人打工干苦力,平时工作总是偷懒,更别提潜心学手艺了。

他十分圆滑,老板和工头来视察的时候,他总装出一幅殷勤踏实的样子,等老板转身走了,他就没个正行继续偷奸耍滑。下了工后,他总是会出去到处找乐子,可惜微薄的工资不足以支持他寻欢作乐,于是他总想着找机会能一劳永逸一夜暴富。

崔宝纯就这样在小作坊里混了5年,原本的作坊成了有一定规模的厂房,他也攒下了一笔积蓄。如果这样踏实发展下去,他不一定能大富大贵,但可以衣食无忧,可他实在无法继续忍受这种按部就班的生活了。

正好当时改革开放给市场带来了许多机遇和挑战,看着身边不少人都下海试水,积累了雄厚的身家,崔宝纯也蠢蠢欲动。

02

直到某次他跟着老板出差跑货,途中偶遇一群商人,得知他们空手套白狼赚得盆满钵满,崔宝纯愈发耐不住性子。

出差回来后不到一周,他终于递上辞呈,只身前往广州创业。

才刚20出头的崔宝纯根本不懂畏惧,他一下火车就兴冲冲地冲向贸易市场,在经过几番打之后,他遭遇了第一盆冷水:带出来的所有积蓄,竟不足以支撑自己在此开一间几十平方的小铺子!

正当他苦于没有门路的时候,路边电线杆上的抵押贷款广告引起了他的注意。急需资金的崔宝纯没有过多思考,一时上头就去了证券公司注册信息,顺利拿到了首笔创业资金。

信心满满的他在经过所谓的“市场调研”后,将目标放在了投资圈,这个圈子利润极高,但相对的风险也极大,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

崔宝纯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手笔地将所有资金都盲目地投进了圈子,却没能砸出半点水花。他不仅没了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

生活开始变得艰难起来,在东躲西藏甚至难以维持温饱的日子里,崔宝纯的心理走向极端,不仅不再想要认真创业和工作,反而变得开始仇富。

为了躲开债主,他居无定所到处避风头,某次误入了社会闲散人士的聚集地,结识了许多游手好闲、靠偷抢为生的混混。这些人出一次手,所得收入就能抵得上他之前一个月的工资这让崔宝纯十分眼热。

因此,当这些道上的“兄弟”向他发出邀请之后,他没有拒绝。

在这之后崔宝纯就跟着这些所谓的兄弟,开始四处偷盗抢劫,成了当地男女老少避之唯恐不及的祸害。

由于之前的经历,心理走向极端的崔宝纯愈发仇富,专挑穿着打扮富贵的人下手,每次收获都能让他大赚一笔,这更刺激着他一条道走到黑。

就这样混了两三年之后,崔宝纯已成为道上的老油条,行事越来越狠辣,手底下也聚集了不少小弟。他的野心因此越来越膨胀,闲暇之时,崔宝纯总对着别人画大饼,告诉小弟们老老实实跟着自己,就一定能吃香喝辣。

03

自此之后,崔宝纯开始由个人作案转为团伙犯案,很快就引起了警方的注意。然而崔宝纯经验老道,滑不留手,总能在出事前就闻风而逃。

他积累了一定的积蓄,就接连用假身份注册了许多皮包公司,不仅收拢了不少帮众,还招揽“小妹”来向目标人物实施美人计,借此达到诈骗的目的。若是碰到不肯上当的硬茬子,他们甚至会采取更激烈的手段。

崔宝纯就这样带着帮众打一枪换一炮,到处为非作歹。那个年代的刑侦技术和追捕手段比不得现在成熟,办案难度极大,因此狡猾的崔宝纯一直都没有落网。他不仅不怕,反而沾沾自喜,甚至用张作霖来自比。

手握大笔赃款的他结婚成家之后,还养了5个情妇,他甚至效仿古代,硬要求这些女人“妻妾同住”,和他一起生活,事事都要顺他的意。

崔宝纯势力扩张最鼎盛的时候,帮众超过了200人,他们不断犯案,不拘男女老少都是他们为恶的对象,除了诈骗、偷盗、抢劫,这些人手中甚至还有人命。

1988年,嚣张的崔宝纯匪众甚至搞出了惨烈的趣园楼大案,警方因此加大的追捕力度,势必要将崔抓捕归案。崔宝纯不得不回老家暂避风头,临走前为了隐蔽行踪,还杀害了不少小弟和自己的情人。

好在警方早已掌握他的行踪并作出缜密布局,崔宝纯在潜逃回老家的第三天,终于落入法网。经由审判,这个作乱多端的东北“座山雕”终于被判处死刑。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崔宝纯稍遇挫折就心生不忿,在一次次的作奸犯科中沉溺于自己的贪欲,终于堕入深渊成为了一只嗜血的怪兽,而无论他如何逃避,最终迎接他的只会是法律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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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6-22 03:44:09 | 显示全部楼层
广州的一家高级宾馆之中,是一家公司的办事中心,但是不为人知的是,这里并不是什么正规的公司,相反是一家抢劫团伙的老巢。

很少会有抢劫犯将自己的总部如此高调地设置在宾馆之中,但是崔宝纯还是这么做了。

八十年代,他犯下了正经中国的凶杀案,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作案。土匪一般的做派非但没有让他感到羞耻,反以为荣。

他认为自己是当代的张作霖,行事作风也有意地去模仿他,不仅如此,他还学张作霖,也给自己找了六个媳妇。

对于崔宝纯而言,抢劫能够给他带来极大的快感,而杀人也不过是一桩小事,他组建了自己的团伙,成员数目高达百人。

只是这看似光鲜的背后,是崔宝纯四处流窜,躲避追踪的行径。他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

01滔天罪行

1988年,崔宝纯在广州地区,犯下了杀人案。这桩案件前扯甚广,崔宝纯自比张作霖,觉得自己也是土匪出身,日后也会和张作霖一样成为将军。

在国内四处逃窜的日子里,他觉得自己也是在南征北战,丝毫没有罪犯的觉悟。他在国内多地辗转,最后还是奔向广州。

八十年代,广州经济飞速发展的时间段里,有若干的富商开始涌现,这些人无疑成为了崔宝纯的目标。

他指示手下,杀了不少的商人,目的就是为了从他们那里获取足够的钱财。贪欲得不到满足,他就一直不会停手。

但一个拥有如此贪念的人,怎么会得到满足呢?

众多无辜商人惨死他手,崔宝纯也成为了警方重点抓捕的对象。

02仇恨富商

细数崔宝纯犯下的案件,大多都是为了谋财害命,而这些因此付出生命代价的,也都是些富商。

但是这跟行侠仗义常言的劫富济贫有很大的差别,崔宝纯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对富裕生活的追求。

出生在东北一个普通的家庭里,崔宝纯没有继承父母身上踏实的优良传统,反而心比天高,对于父母辛勤劳作换来的那些报酬嗤之以鼻。

正值改革开放的年代,很多人抓住机遇,一跃飞黄腾达,成为了有钱人。

一直渴望财富的崔宝纯显然眼红,眼看着那么多人都因为下海变得更加富裕,崔宝纯也借来了启动资金,想要飞黄腾达。

但是创业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崔宝纯是有些小聪明在身上,但为人也不踏实,这种性格在创业的道路上很容易吃亏。

并且当时创业成功的人有,失败的人当然也有,崔宝纯就是那失败的人中的一个。

他将自己的身家全部都搭上,却并没有成为自己设想的那般叱诧风云的商场精英,反而还欠了一堆债务。

仇富心里在崔宝纯的心里越发增加,他越看那些富豪心理就越不舒坦。

这种心理加剧之后,崔宝纯便萌生了抢劫富豪的想法。

03作恶多端

比起生意上的波折,抢劫得来的钱财,既迅速,金额也十分可观,将自己的邪恶念头付诸实践的崔宝纯十分满意。

他原先就是个在街上混日子的小混混,也算是个老大,有不少的小弟跟着他。

以此为基础,崔宝纯开始发展他的犯罪团伙。这种匪气在崔宝纯看来正是他身上最为难能可贵的东西。

甚少有人能够像他这样,说抢劫就抢劫,并且靠着这门不正经的违法营生,赚得盆满钵满。

东北的出身,让他本身就十分崇拜张作霖,经过几番抢劫之火,崔宝纯觉得自己的能力不输给张作霖。

他自认自己能耐不小,与警察敌对,自己就是当代的“座山雕”。

他也要发展自己的“军队”,发展自己的马仔,为他办事。

渐渐地他就成为了这一犯罪团伙的老大,指使自己的小弟去做那些实际的抢劫行动,自己指挥,坐收渔翁之利。

正如前文提到的,因为崇拜张作霖,他发展了自己的团伙。同样也是因为张作霖有六个老婆,崔宝纯也给自己找了六个老婆。

当时尚处在未完全解放的年代,但是已经不如改革开放,一夫一妻制的婚姻制度摆在那呢,崔宝纯依旧不在乎,有了一个老婆之后,又找了五个。

这些嫁给他的女人,甚至愿意为他付出,一直跟着他作案。

对于她们而言,崔宝纯就是她们的爱人,但是在崔宝纯心里呢,他似乎只把女人当作工具,甚至安排女人去勾引目标,在得手之后,若是女人有几分姿色,自己就再享用一番。

这种混蛋事,崔宝纯没少干。

更甚至,为了能够保证自己的行踪不被警察发现,有一次在作案之后,心狠手辣的崔宝纯杀害了自己的手下不说。

同时也对一直跟着他的一位叫做谭杰的情妇痛下杀手,可见在崔宝纯心里,重要的人只有他自己,旁人不过是他的工具。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案多端的崔宝纯最终还是落网,但是曾经犯下的罪孽无可挽回,太多的生命死在了他的手上,而他最终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04结语

崔宝纯因为自己创业失败,仅仅受到了一次打击,便因此生出了厌恶的情绪,对那些辛苦创业最终成功的富人有了仇视心理。

这源自于他自身的不自信,这样的人,创业失败也是必然的。

他想要通过最少的付出,换得最大的利益,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而唯一能够满足他想法的,只有违法犯罪这一条道路。

但偏偏就是这种违法行为,让崔宝纯产生了极大的满足感,他或许就是喜欢将人踩在脚下,并且希望他们向他求饶,从中获得快感。

这种罪恶的心理,没有得到遏制,最终导致了许多命案的产生,崔宝纯心中永远是以自己为中心的,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会狠心向自己身边的人痛下杀手。

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四处逃窜的他还觉得自己是个南北征战的“英雄”,但罪犯就是罪犯,终将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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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6-22 03:50:37 | 显示全部楼层
1991年,辽宁悍匪崔宝纯被执行死刑,看看抓他的过程有多难?
2021-11-07

1988年7月20日,公安部发布017号通缉令:

    抢劫杀人犯崔宝纯,男,现年二十七岁,辽宁锦县石山人,身高1.70米左右,体态较瘦,瓜子脸,尖下刻,单眼皮,嘴略有些歪,左手缺一姆指,操东北口音,服装经常变化,化名孙立、康学正等,从1988年1月以后,在辽宁,广州等地多次组织匪徒劫财杀人,嗜杀成性,罪行累累,以崔宝纯为首的这股匪徒,屡屡作案之后立刻逃离现场,流窜各地,望各地公安机关按此通缉令后,注意发现崔宝纯等匪徒,如有线索,立即电告我部五局。

图 | “一指残匪王”崔宝纯

崔宝纯,又称“一指残匪王”,本是辽宁锦州郊县的一个农家子弟,但却总不安分,总想一夜暴富,成为人上人。

他从小就崇拜以土匪成名的张作霖,妄想做张大帅第二,做中国最大的抢劫“专业户”。

他智商不错,生性又残忍、狡猾,四处游走,网罗死党,结拜为盟。

他先后用过的化名就有20多个,手下兄弟100多个,靠此组成强大的黑社会势力团伙。

他自命“领袖”,视人命如草芥,劫财掠色,桀骜不驯,在广东和辽宁制造出了一幕幕血案……


辽宁锦县(今锦州市凌海市)石山镇是奉系军阀头目张作霖墓园的所在地。

张作霖出身绿林,后来竟成为“东北王”直至成为中华民国海陆军大元帅,是当时中国的风云人物和乱世枭雄。


图 | 张作霖墓园

张作霖墓园旁流经一条小河,这条小河经此流向了距此不远的康屯。

康屯只是辽沈大地上一个极其普通的村庄,但是,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村庄,随着悍匪崔宝纯的降生,而又显得不那么普通。

1960年12月25日,崔宝纯出生在康屯,因其家离张作霖墓园不远,他小的时候经常和孩子们沿着小溪到此玩耍。

加上他从小就听张作霖的故事,久而久之,他便受到了张作霖很大的熏陶。其身上的匪性,残忍更是从小就建立了起来。

9岁那年,他摆弄生产队的铡草刀,一不小心将左手拇指砸掉。

身边的玩伴看到此幕早已吓傻,而他却满不在乎地跑回家,捂着流血的手,面不改色地让母亲给他包扎。

看此情景,母亲惊愕不已,母亲问他是怎么弄的?他笑称是马蜂蛰的。

父母见此,急的跺脚直哭,而9岁崔宝纯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掉。

从此,崔宝纯便成了一指残。


图 | 崔宝纯

崔宝纯从十五六岁开始,学也不好好上了,每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成天和屯子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抽烟,耍钱,偷鸡摸狗,盗窃生产队的化肥,偷社员的猪仔。

1984年,终因在屯子里抢劫,崔宝纯被公安机关依法惩治,判刑6个月。

从看守所出来后,他恶性不改,反而变本加厉,为了让自己的作案骗人技术更加精进,他东奔西跑,为非作歹。

其父崔福贵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看到他每天这个样子更是气的跺脚直骂,说他这辈子都没出息了,一点救也没了。

但崔宝纯却搬出来张作霖进行反驳,他说张作霖年轻时也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要钱嫖娼,啥都干,还拉帮结派当胡子,可是后来却出息了,成了张大帅,财产遍及全东北,就是死后,他的坟墓修的也是相当气派。

不久,崔宝纯带着从他父亲手里骗到的2000元钱离家出走,从此踏上了以匪为生的道路。

他誓以张作霖为榜样,也要当一个乱世英雄,成为全国最大的“抢劫专业户。”

至此,开始在全国流窜作案。


1984年下半年,离家出走后的崔宝纯来到了吉林长春,他的犯罪之路也从这里起步。

在长春,他以中国华美经济技术开发实业总公司“内贸部长”的身份和同伙“外贸部长”崔正日企图骗取秦皇岛亚东船舶公司300吨白钢。

而当时所谓的华美实业总公司账面上只有1元6角钱,两个人将自己吹得神乎其神,甚至将秦皇岛的一些官员都吹得神魂颠倒。

眼看“空手套白狼”就要成功,没想到,此时“外贸部长”崔正日在天津落网。

崔宝纯一见形势不妙,立马溜回了长春,然后摇身一变又成为了长白山经济技术开发公司业务科供销科长。

崔宝纯成天骗来骗去,精通了许多行业的骗术,说话口若悬河,句句都像真的一样,但他却从来没说过一句真话。

随着他的骗术日益精进,有很多人不知不觉拜倒在他的脚下。

在崔宝纯的网罗下,一个由15个人组成的骗子公司成立了。

他们包下了长白山宾馆12层,在这个老巢中,不断实施诈骗,直至他们诈骗广州920万元的大案暴露。

暴露以后,15人尽数被抓,唯独崔宝纯一人逃之夭夭。


图 | 崔宝纯

虽然两次诈骗未成,但崔宝纯觉得,这两次他都躲了过去,于是他觉得长春好像有一个保护他的神灵,能够帮助他化险为夷,于是他相信长春是他兴旺发达的宝地。

因此他每次到东北作案都先到长春,他决心当个震惊于世的“抢劫专业户”。

于是,他决定以长春为大本营,以辽西为基地,把东北变成他的生财宝地,以张作霖为榜样,当个乱世枭雄,成为百万、千万富翁。

这之后,他将自己的匪业越干越大,在广州、长春相继开辟两个大本营,他的东北匪帮由几十人,陆续发展成近百人,从南到北,到处流窜作案,危害波及全国。


1986年,崔宝纯来到广州,此时的广州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一切显得生机勃勃。

但同时改革开放的大潮,涌来的不仅仅有商机,还有全国各地形形色色的罪犯。

这些人在广州逐渐形成邦与伙,盘踞于广州繁华之地,为非作歹,逐渐形成了几个反动势力的帮派。

比如“东北虎帮”、“新疆帮”、“天津帮”、“湖南帮”、“潮州帮”等,这些所谓的帮派都是跨省市组织,其成员从几十名到几百人不等。

浩浩荡荡的犯罪团伙流窜于广州各个角落,困扰得广州人寝食不安。

而令当时的广州人头痛的就是“东北虎帮”,这其中又细分为十几个帮派。而在“东北虎帮”中,危害最大的,行为最为诡秘的“虎帮”,就是以崔宝纯为首的这帮犯罪团伙。

他们打着做生意的招牌,有时挂出天津进出口公司广州办事处的旗号,有时又变成四川省成都市残联天才实业总公司的幌子,在广州大肆进行流窜作案,手段残忍,行为隐秘。


图 | 长期盘踞广东的崔宝纯

1988年初,崔宝纯盯上了前来广州买彩电的北方油田工会主席。

崔宝纯让自己的手下冒充四川残联主席与深圳的一家彩电商城取得联系,宣称以2900元一台的价格订购200台东芝电视。

然后,崔宝纯又与北方油田工会主席取得联系,表示愿以2500元一台的价格将200台彩电卖给他。条件则是等工会主席回去之后,批给他200吨石蜡,并且是平价卖给他。

公会主席欣然同意,因为他这次前来,是携带者北方油田200户家庭买彩电的钱来的,每户家庭出钱3000元。

如果崔宝纯以2500元的价格卖给他,北方油田的200户家庭不仅有了彩电,他还可以将剩下的10万元钱放入自己的腰包。

至于崔宝纯所提出的200吨石蜡,先答应下来,以后再说吧。

正在工会主席洋洋得意之时,其实他早已进到了崔宝纯的圈套里了。

因为这一切都是崔宝纯提前设计好的,他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工会主席带来的那几十万巨款。

当一切谈好之后,工会主席立马让人提着两大箱钱来到了广州,而这一切都被崔宝纯看在眼里。

崔宝纯热情地将工会主席及送钱的人安排在了广州白云宾馆。

崔宝纯假惺惺的让工会主席将钱放好,把门锁死,然后就请工会主席等人去吃饭了,稍后他们将一起拿着钱从广州到深圳去提彩电。

不久他们来到深圳,当箱子打开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箱子里除了上面有一层钱之外,下面全是破书烂页,几十万元巨款瞬间变成了一堆废纸。

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工会主席将钱锁到屋子里之后,就在他们吃饭之际,崔宝纯的手下早已进到了屋里,将钱拿走了。

三天以后,崔宝纯巧妙脱身,将几十万巨款与众匪徒分过之后,他知道,工会主席会很快报案,届时公安机关也会很快介入。

于是,他命令手下分散隐蔽,一部分人撤向海南岛,而他则改名换姓去往东北。

于是,风平浪静的辽沈大地又将掀起一股浊浪,警匪之战又在辽宁展开了……


1988年5月30日早晨7:30,辽宁锦县公安局刑侦股接到石山镇派出所打来的电话:

凌晨4:00,河北省赵县饮食服务公司业务员李彬华在石山镇驿马坊村西侧五华里的山沟处,被歹徒打成重伤,李彬华所携带的61,500元钱也被歹徒劫走,此时的李彬华正在医院抢救之中。

随即,公安人员迅速赶到石山现场进行勘察,而此时侦查员在医院询问完被害人的情况后,紧急送来了询问记录。

从记录中得知,打人抢劫者是沈阳和平区建材物资站的物价员叫康学正。

当天康学正将李彬华山口处,突然出来三名歹徒手持麻花钢棍,将其打倒。

公安人员根据记录描绘的歹徒特征判定:康学正就是他们日夜筹划逮捕的崔宝纯。


图 | 崔宝纯随身携带的凶器

崔宝纯以购买30吨石蜡为理由,将李彬华从长春骗到石山,然后在凌晨4点,在石山山口将李彬华打成重伤,并抢了他的钱。

此时的工作人员为了抓住崔宝纯,可以说布下天罗地网,路上设卡,街上放哨,逐家旅店进行搜查。

目的就一个,非要抓住这个悍匪不可。

但怎奈崔宝纯狡猾之极,他作完案后,迅速坐着事先安排好的乳白色上海轿车逃往义县,然后又换一台出租车逃到朝阳,再换轿车去赤峰。

当公安人员追捕到赤峰时,崔宝纯早已离开到了天津,然后从天津坐火车再次到达广州。

回到广州大本营的崔宝纯住进了广州白云山宾馆内,然后秘密与他的诽谤骨干进行谋划,很快,就又在广州趣园楼制造了惊世骇俗的凶杀案。

崔宝纯刚一回到广州,手下就报告说,他们盯上了一个在广州进行贩卖毒品的人,手里有现款10多万。

崔宝纯随即开始谋划,他利用手下的一个卖淫女接近毒品贩子,然后用色情杀人谋财。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用这种方法谋财害命了,早在一次秋季广州交易会时,他们就用这种方法杀了一名港商。

那一次,在崔宝纯指挥下,卖淫女将那位港商骗到出租车内,而在车内早已有准备好的打手,打手用匕首逼着司机将车开到了海滨一个避静处,然后一刀捅进了港商的胸窝,又将尸体扔进了树丛当中,之后坦然离去。

这一次他们用同样的方法,先让卖淫女引诱毒品贩子,然后趁他们在房间里行不轨之时,突然闯进房间,用匕首猛刺毒品贩子十几刀,然后提着装有十几万元的皮箱,大摇大摆的离开。

此次行凶,得到了广州公安人员的高度重视,经过缜密调查发现,指挥者正是崔宝纯。

随即公安部发出全国通缉令,甚至连公厕里都贴上了通缉崔宝纯的公告。

但是这一次,崔宝纯再一次安全脱身,在逃亡的过程中,他也不忘杀人。

当他听说他的女副手叛变了他,此时正在杭州,他就秘密到达杭州,残忍的杀害了跟随自己多年的女副手。

之后他从杭州连夜坐火车到达北京,然后再向东北逃窜。

而此时的公安战线,已经撒下天罗地网,到处在抓这个一指残匪王。


图 | 辽宁警方召开部署会议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崔宝纯却依然不忘作案。

他先于1988年8月在葫芦岛海军基地抢劫9万借款之后,又流窜到老家锦县石山镇,并于12月8日又冒充铁法市(今铁岭市调兵山市)物资供应站科长的身份,在石山驻防部队的眼皮子底下,将前来做三合板生意的商人打成重伤并抢走15,000元现款。

可以说,在警方布下天罗地网的情况下,崔宝纯依然自如地往返广东辽宁流窜作案,令公安人员鞭长莫及。

但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任你是再狡猾的匪徒,也最终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在辽宁作案之后,崔宝纯又巧妙地逃出法网,再次回到广州。

不知是厌倦了打打杀杀,还是相信爱情,亦或是为了躲避通缉,崔宝纯决定带自己的情人回她的老家云南,一个云南边陲的少数民族地区。

其实,对于崔宝纯来说,他早就有一个计划,就是在云南建立一个安乐窝,逃避公安部门的抓捕。

可是来到云南,看到云南边境的毒品匪业,崔宝纯的心,再次膨胀了。

他决定将自己的事业从广东转到云南来,和当地人结合起来进行抢劫毒品的匪业,这样更有利可图。

为了将事业做大,他再次回到东北,他的目的是将那些在东北的盟兄弟一块叫来,共享富贵。

此时在锦州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但崔宝纯认为,他跟警方周旋十几年而不被捕,完全是因为他信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而这次他失算了,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崔宝纯在锦州的行动很快被发现。


图 | 公安人员做抓捕部署

公安部门接到报案之后,立即着手部署智擒一指残匪的行动。

之后,各路民警全部撒了下去,目的就是寻找到崔宝纯的行踪。

第二天早晨,正在街上寻找目标的两位民警突然发现一个穿着蓝色羽绒服的年轻人,在人群中骑着悠闲的汽车自行车,此人正是崔宝纯!

两位民警迅速上报,紧接着10多名干警迅速赶来,立即部署抓捕行动。

稍后,10多名干警四面夹击,悄悄地向正在储蓄所旁停留的崔宝纯靠近。

距离越来越近,抓捕的机会已经到了,一个膀大腰圆的民警快速冲了上去抱住了还没有醒过神儿来的崔宝纯,随后多名干警一起跑了上去,将崔宝纯制服在地。

至此,“一指残匪王”就此落网,随后,在公安机关的努力下,“东北虎帮”骨干也尽数落网。

崔宝纯自知自己十恶不赦,因此拒请律师,他在默默地等待死亡。

1991年6月26日,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向锦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发来了对崔宝纯等人执行死刑的命令。

1991年7月6日,锦州地区在锦州市体育场召开公判大会,各县设分会场,会场宣判之后,立即执行死刑。


图 | 被押赴刑场的崔宝纯

会场宣判之后,崔宝纯等7人被迅速押赴刑场,到达刑场之后,7人跪在土坑前,执法人员站成一排,枪口对准匪徒的脑袋。

在几万围观群众的见证下,指挥者把小红旗往下一摆,随着一阵枪声,曾经无法无天的“一指残匪王”随着他的同伙一起栽倒进了土坑里。

从此,崔宝纯的锦州帮全军覆灭,而他在广州的“虎帮”也接连不断地被广州公安机关抓捕。

这个震惊北京,由公安部亲自部署,辽宁省亲自挂帅,全国各省公安厅共同协作的“东北虎帮”特大犯罪团伙,终于被彻底铲除。


图 | 崔宝纯等人伏法现场

这正是:多行不义必自毙,除恶务尽终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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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6-22 04:01:57 | 显示全部楼层
“东北虎帮”匪首崔宝纯:号称张作霖第二,屡犯命案,娶六个老婆

1988年,公安部发布了一则通缉令。通缉令中除了对案犯的身材样貌进行描述,形容他“辽宁人,身高一米七,体型较瘦,瓜子脸,尖下巴,左手缺一拇指”外,还对他所犯罪行进行了描述。警方还在通缉令中刻意提醒,该案犯穷凶极恶,市民当注意安全,如有相关线索,请及时与我部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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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宝纯
通缉令一经下发后,立刻张贴到全国城乡各个角落,甚至在村头公厕都能看到。百姓们发现,警方所用词汇可谓相当严重,嫌疑人所犯罪行一定凶残至极,弄得百姓心惊胆寒。
的确,公安部通缉的这个人,名叫崔宝纯,他被称为“八十年代座山雕”,又称“一指残匪王”。他靠抢劫发家,生性凶残、狡猾,酿成多起惨案。他妄自尊大,竟妄想做张作霖第二,组建百人“军队”,学张作霖“娶”六个老婆,猖獗一时。
崔宝纯一心想做中国最大的“抢劫专业户”,屡屡犯下大案,涉及多条人命,轰动全国。那么,崔宝纯是如何走上犯罪道路的?他做了哪些人神共愤的事情?结局如何?今天我们就一起来回顾辽宁悍匪崔宝纯的穷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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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霖墓
农民出身,不学无术
辽宁锦州康屯,是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这里的百姓生活在黑土地上,常年以种地为生。康屯沿着一条小河往上游走,有一个石山镇,这里坐落着一座墓园,埋葬着曾经的“东北王”张作霖。张作霖出身绿林,以土匪起家,一路成为民国时代的枭雄人物。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他们是听着张作霖的故事长大的,一些人鄙视他,也有一些人视他为偶像,崔宝纯就是其中之一。
崔宝纯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虽然家境一般,但从不会缺少儿子吃穿,辛苦挣钱供他上学。但崔宝纯从小就调皮捣蛋,喜欢和小伙伴们结伴而行,去张作霖墓地看一看。时间一长,他自认为受到了张作霖的熏陶,身上的匪性就建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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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
崔宝纯从小就不是安分的主,两三岁开始欺负同龄的孩子,上了小学后更加大胆,自诩为“孩子王”,同学们都没逃过他的毒手。9岁那年,贪玩的崔宝纯玩镰刀时,不小心割掉了自己左手的大拇指。同学们看他鲜血淋漓,吓得吱哇乱叫,他却不喊一声疼,不慌不忙回家让母亲给他包扎。母亲心疼得要命,他反而安慰母亲:“没事,马蜂蛰的。”
上了初中后,崔宝纯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当起了混混,每天带着一帮人在放学的路上打劫。学校的老师看他年龄小,不忍为难他,喊来他的父母让他们管教。但每次父母管教完,崔宝纯安分一段时间后就又恢复如初。后来,他干脆从学校辍了学,开始在社会上鬼混。
父母为了崔宝纯的生计着想,给他在一间小作坊找了一个学徒的工作。但他从来不是辛勤劳动的人,经常上班偷懒,老板过来时才装模作样苦干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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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宝纯认为,当学徒最多不愁吃穿,挣不了大钱,幻想着成为“张作霖第二”,于是没过多久他就离开了作坊,重操旧业,干起了抢劫的勾当。一次,因为偷公社的小猪仔,他被公安机关惩治,判了6个月。但出狱后的崔宝纯屡教不改,继续东逃西窜,为非作歹。父亲拿这个儿子实在没有办法,给了他两千元钱,让他自寻出路。
怀揣着这两千元钱,崔宝纯选择离家出走。当时正值改革开放,他听说广东挣钱,于是坐着火车来到广东。这时的他恐怕自己也不会想到,他有朝一日竟成为广东“东北虎帮”的头目,甚至成为全国最大的“抢劫专业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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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负巨债,走上邪路
初到广州的崔宝纯不过二十出头,年轻气盛,满脑子都是如何发财。但他很快发现,他带在身上的两千元根本不够做生意。崔宝纯虽然野心十足,但也是初来乍到,去哪弄做生意的钱?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正当崔宝纯为钱发愁时,他无意中在黑板上看到一则贷款广告。崔宝纯认为是上天垂怜,于是兴冲冲根据广告贷了款,有了一笔创业资金。
但崔宝纯一无知识,二无经验,这笔贷款很快就赔得血本无归。那段时间,他没钱租房子,还要被贷款公司的人追着讨债,不还钱就会遭来一顿毒打。崔宝纯哪受过这种委屈,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没想到这次轮到自己。从那时起,他开始恨那些有钱人,既然生意做不成,那就把有钱人的钱变成自己的,他们不愿意给,那就去抢、去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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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
当时的广州空前繁荣,但在隐秘的角落里藏着多个反动帮派,根据地域不同形成了多个犯罪团伙,有“新疆帮”、“天津帮”、“潮州帮”等等,一心想着发横财的崔宝纯,加入了一个东北人为主的帮派。这个帮派抢劫盗窃,无恶不作,崔宝纯混迹在其中,如鱼得水。
一开始,崔宝纯只是帮派里的一个小混混,但他在帮派里很积极,四处打劫,而且习惯伤人,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仅仅两三年时间,崔宝纯就在帮派里混得风生水起,也积攒了一笔不义之财。
自觉翅膀硬了的崔宝纯,不愿寄人篱下,于是自立门户,组建了“东北虎帮”。他挖了原来帮派的墙角,又招来一众小弟,团伙逐渐壮大起来,很快发展到几百人,不仅在广州建立了“大本营”,还流窜多地作案。
当了“大哥”的崔宝纯,不再经常抛头露面,手下的小弟几乎都没见过他,只知道他是“老板”,号称“一指残匪王”,“东北虎帮”也成为广州最神秘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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屡犯命案,娶六个老婆
通过各种非法所得,崔宝纯赚得盆满钵满,与此同时,由于他极少自己出面,不暴露行踪,再加上他制定的“南征北战”的作案手法,警方也很难做出判断。
崔宝纯把自己比作“张作霖第二”,生活上也效仿自己的偶像。得知张作霖有六个老婆,他也学着娶了一个老婆,又包养了五个漂亮的女手下当自己的情妇。崔宝纯的老婆不敢吃醋,其他五个情妇是他的手下,还要经常被当作“诱饵”诈骗抢劫,因此相处得十分和谐。
为了安抚这六个“媳妇”,崔宝纯用尽了手段,满足她们的各种要求,从不吝啬。在家里,崔宝纯扮演着“好丈夫”的角色,然而在外面,他却是杀人如麻,十恶不赦的狂徒。他大肆扩张自己的团伙,鼎盛时期,人数竟多达200人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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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宝纯
1988年,北方油田工会主席拿着几十万巨款到广州买电视。崔宝纯认为这是笔“大买卖”,于是让手下乔装打扮,冒充残联主席,找到深圳一家彩电商,宣称要以2900元一台的购入200台东芝电视。
随后,崔宝纯又与这位工会主席取得联系,表示愿意以低于市场价的2500元卖给他电视,条件是做完这单生意后对方要批给他200吨石蜡。
天下竟有这样的好事,工会主席乐不可支,心想自己还能抽到不少油水,于是在崔宝纯的安排下入住白云宾馆。结果就在当晚,工会主席和崔宝纯吃饭时,他放在房间里的几十万巨款就被崔宝纯手下一分不剩,全部拿走。
工会主席回去房间,才发现包里早已空空如也,于是选择了报警。但此时的崔宝纯早已逃之夭夭,来到了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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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潜逃期间,崔宝纯仍不安分。1988年5月30日,他又化名“康学正”,抢走了一个业务员的6万多元,并将对方打成重伤。
天津警方立刻立案,在各处设下天罗地网,非要抓住这个悍匪不可。但崔宝纯实在狡猾,作案当天就离开了天津,经河北、内蒙古等地,又回到广州。
回到广州的崔宝纯也没有闲着,一手酿造了趣园楼大案。他利用失身女为诱饵,将两名毒贩诱骗到趣园楼,将两人残忍杀害,抢走了他们身上十几万的财物。
案发之后,广东民警立刻逮捕了失身女,并从她口中掌握了关键线索,将崔宝纯列为作案嫌疑人,并上报公安部,在全国范围内发布通缉令。在此期间,广东警方与辽宁警方合作,逮捕了多名“东北虎帮”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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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宁警方召开部署会议
疯狂逃窜,悍匪落网
但不管警方用了多大力气,崔宝纯还是太狡猾了,又一次逃脱了警方的追捕。更让人震惊的是,这个手上沾满鲜血的悍匪,在逃亡期间仍不忘杀人、他听说自己的女副手背叛了他,连夜追到杭州,将女副手杀害。
崔宝纯逃回老家锦州石山镇后,他仍然没有闲着,冒充假身份抢走了三个生意人的财产。在此期间,在被警方千里追凶的情况后,他又多次往返于辽宁、广东,巧妙逃出了法网。
但被追捕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崔宝纯决定铤而走险,带着老婆、情妇到云南定居,顺便做毒品的生意。于是,崔宝纯又从云南回到锦州,准备拉拢一帮兄弟,在云南东山再起。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再狡猾的悍匪,也逃不过警方和群众的火眼金睛。崔宝纯回到老家后,立刻被人认了出来。对方没有声张,而是选择了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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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宝纯被押上刑场
锦州警方接到线索后,果断展开行动,将回家三天的崔宝纯抓获。
直到此时,崔宝纯仍不思悔改,声称自己早晚会出去的。但法律是正义的,没有人给他再出来的机会。
1991年6月,崔宝纯及“东北虎帮”多名骨干成员被判处死刑。7月6日,崔宝纯等7人被押往锦州万人体育场,进行公判。
几万围观群众乌泱泱一片,集体控诉崔宝纯等人的罪行。随后,这些罪犯被押在土坑前,几声枪响过后,全部跌落进土坑中。
至此,屡屡犯案,涉及十几条人命、数百万财产的“东北虎帮”被彻底铲除,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和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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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6-22 04:03:31 | 显示全部楼层
80年代“座山雕”:仿张作霖组百人“军队”,与6个情妇共同生活

大家可能都看过这么一部影视剧,那就是《林海雪原》。它讲述了在我国上世纪初期,我国的局部地区匪患特别严重,比如东北和广西等地区。

尤其是在东北这一片,有一个号称“座山雕”的人。占山为王后,拉拢了几千人的队伍,在当地为非作恶,对人民和国家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然而就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有一个男人的梦想,就是成为“座山雕”一样的人。学习军阀张作霖组建了百人“军队”,还和6个女人共同生活,在他的身上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

从小有个老大梦

上文说到的男人,名字叫做崔宝纯,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东北辽宁。崔宝纯的父母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他也是家里面唯一的孩子。


从小,崔宝纯就特别的调皮。崔宝纯喜欢在外面和小伙伴疯玩,当然他还是一个坏孩子。只要是村里面的孩子,基本上都被他打了一个遍。

崔宝纯在六岁的时候,就听老人讲过“座山雕”的故事。他觉得要做坏蛋,就得做这样的匪首。于是,他就让村里面的孩子认他当老大,自称为“座山雕”。

等到上学的时候,崔宝纯就更坏了。他在学校中不学习,而是每天想着收小弟。崔宝纯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成为了孩子王。


崔宝纯可是说是坏学生的典型代表,上课的时候不是睡觉就是捣蛋,等到下课或者是放学,总是第一个冲出教室。并且,崔宝纯相当的霸道。

吃饭的时候,他必须是第一个。上体育课的时候,挑东西他也必须是第一个。崔宝纯的表现,让老师和父母都特别头疼,给他进行了多次的棍棒和思想教育,每次都是无济于事。

在崔宝纯的心中,自己必须得成为一个大哥,他的人生必须是辉煌的。可是,崔宝纯很快就吃了不好好学习的亏。在初中升高中时,崔宝纯考不上任何一所学校。


这么多年,父母对崔宝纯也有些绝望了。加上崔宝纯实在是不想读书了,他就开始辍学在家。为了不让儿子无所事事,父母把他送到叔叔的店中当学徒。

叔叔是修理各种车的,崔宝纯在这里每天就是打打下手。有空的时候,叔叔也会教给他一些修车的知识。可是,崔宝纯觉得修车赚的钱太少。

因人生失意而走上歧途

崔宝纯在熬了三年后,实在是在这儿待不住了。就和父母商量了一下,独自一身前往了广州。崔宝纯说是去广州找工作见世面,可是却是想去做生意的。


崔宝纯听别人说,广州有很多老板都是白手起家,这里的机遇特别得多,可以说遍地是黄金。崔宝纯刚来到广州,就拿着自己所有的积蓄,还借了一些钱,开了一个小公司。

可是崔宝纯太年轻了,当时的他才22岁。并且来自一个小地方,又没有太多的文化底蕴,一心只想着暴富,这样肯定是要出事的。

果然,崔宝纯对市场一无所知,只能跟着别人一块做。别人卖什么,他就卖什么。结果一年多下来,赔了个一干二净。因为交不起房租,店铺也被收回了。


崔宝纯一夜之间,就开始流浪街头。再加上身上还背着债,他不敢再回家。崔宝纯站着先找个工作,一边还钱时一边还能寻找其他的机遇。

可是,崔宝纯出来会修车以外,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再加上文化程度低,他只能做一些苦力活。本来工作就已经很辛苦了,黑心的老板是不是还要克扣工资。

这样的生活,压得崔宝纯喘不过来气。就在这时,崔宝纯发现了一个“商机”。那就是当地有几个混混,他们每天什么也不干,就靠着偷盗谋生。


崔宝纯发现,他们有时候运气好的时候,一次偷的钱比自己一个月赚得还多。崔宝纯觉得这是一个好工作,就毛遂自荐成为了一名小偷。

刚开始,崔宝纯的技术还不成熟,因为紧张还差点被发现。可是时间一长,崔宝纯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老手。加上自己的聪明,他每一天总是可以满载而归。

崔宝纯本来想的是,等他还完了债就金盆洗手。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崔宝纯在这样的生活中逐渐迷失了自己。因为自己的技术精湛,甚至有好几个人前来投靠他。


别人的夸赞,让崔宝纯燃起了小时候的大哥梦。于是,他就疯狂地收小弟,给他们教这种偷鸡摸狗的本领。几年过后,崔宝纯的小弟“军队”已经达到了上百人。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崔宝纯不仅在广州收小弟,他还返回了东北老家。在这里,也同样组建了一个百人的犯罪团伙。就这样,崔宝纯一直往返两地之间作案。


崔宝纯这人唯一的一个优点,那就是孝顺。并且在刚开始收小弟时,崔宝纯立下过规矩,老弱病残穷不能偷,而且不能伤人。

可是这个规矩,还是他首先打破的。在崔宝纯的管教下,整个犯罪团伙干的事是越来越猖狂。而崔宝纯认为自己功成名就了,就开始享乐。

据悉,崔宝纯前前后后一共有6个女人。当然,都是没结过婚的。而且,崔宝纯有自己的秘密住所,和这些女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随着团伙犯案越来越多,崔宝纯也越来越谨慎。除了最开始跟着他的几个小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通常都是用老大和大哥称呼他。

有一次,几个丧心病狂的小弟,在广州的一家餐馆中实施了入室抢劫。在整个作案过程中,共杀害了三名无辜的人,其中有一个还是14岁大的孩子。

崔宝纯的团伙,早就被广州警方盯上了。可是因为刑侦手段的不发达,再加上崔宝纯的善于伪装。一直没有机会,把崔宝纯和他的小弟给一网打尽,


可这次,崔宝纯团伙的行为严重威胁到了社会治安,彻底惹怒了警方。广州和东北多地警方联手,终于在案发后的第八天,抓到了崔宝纯本人。

此时的崔宝纯因为心中特别不安,想要回家见一下父母,再想办法偷渡到国外。可是,他现在没有机会了。在被扭送到广州后,当地最高法院第二天就开庭审判崔宝纯。


崔宝纯这些年做过的恶事太多,法官读了整整七分钟,才把崔宝纯的罪行给讲解完。最终经过审判,崔宝纯被判处了死刑,而且是立即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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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6-22 04:06:10 | 显示全部楼层
1988年崔宝纯案件是指什么?
一指残匪王崔宝纯案主要命案都发生在1988年间,所以又称作1988年崔宝纯案件。

一指残匪王崔宝纯,安营扎寨在广州豪华的大宾馆里,以官商面貌出现,指挥“东北虎帮”流窜特区以女人做诱饵。进行诈骗,强奸,抢劫,杀人。又时而坐镇长春,指挥天津,锦州绑匪在辽西等地作案。手段十分凶残毒辣,野心勃勃的一指残匪王,誓以张作霖为榜样,妄图娶六个妻子。成为全国最大的抢劫专业户。

在广州崔宝纯团伙打着做生意的招牌,忽而挂出天津进出口公司广州办事处的旗号,忽而又变成四川省成都市残联天府实业总公司的幌子,在广州大肆进行流窜作案,手段残忍,行踪隐秘。在广州做完案马上逃离现场然后躲到东北,在东北做完案后又逃到广州。这种“南征北战”令公安人员鞭长莫及,使崔宝纯团伙逍遥法外,他们自鸣得意神秘莫测。特别是匪王崔宝纯在广州指挥作案几十起,从没披露过真实姓名。也从不留影纪念,其团伙也不知他叫崔宝纯,都叫他“老大”“老板”“大哥”。崔宝纯流窜全国作案,使用二十多个假名,除在沈阳石山露出一次真名外,从不露出真姓实名。一指残匪王奸诈狡猾的很,他在辽宁以做生意为由将被害人骗到石山山口处抢劫杀人后。坐着事先安排好的乳白色轿车逃往义县,又换一台出租车逃往朝阳,再换车去赤峰,锦州市警方追捕到赤峰,崔宝纯又是漏网之鱼。第四次换出租车去了天津,在天津马上坐火车到了广州。到了广州后很快制造了广州趣园楼凶杀案等一系列大案,指使白铁,小东,贺金祥等人杀死药材商人黎国彬,杀死毒贩金银福,与其他帮派抢地盘由白铁杀死绰号“土匪”的沈阳人。抢劫古董商人杀死其三名保镖,劫杀港商黄阿炳,其团伙成员温雪岩制造了白云宾馆杀人案,杀死富商徐平,后又为灭口杀死同伙闫志丽。崔宝纯为灭口亲手杀死其情妇,绰号“女侠”的谭杰。小东:辽宁抚顺人,是其团伙主要杀手,其早年流窜到广州抢劫一名退伍军人,将其杀死后搜得刻有“老山纪念”的军用匕首一把。后屡次作案都用这把匕首。

后来在广州警方的大力追捕威压下,崔宝纯逃回锦州,后被捕。该团伙有统计的命案13宗。

同年发生的恶性案件

1988年11月8日零时许,湖北省襄樊市某部武警战士邵江彬、耿学杰用脚踹开排长房门,用牛耳尖刀将排长刺死,抢走排长身上带的部队兵器室钥匙,盗走两支折叠式冲锋枪和1100余发子弹,向外逃窜。11月27日,在四川省荣县来牟乡皂角村被发现,两犯罪嫌疑人拦车潜逃至高风乡白岩沟,1516名各类参战人员将两犯包围,敌暗我明,久歼未果,于11月29日,利用油泵通过输油管道向两犯藏匿的石洞灌入气油2000公斤,柴油525公斤,将两犯烧死。  

战斗经过  

1988年11月27日早7时许,四川省荣县来牟乡皂角村村民,发现村头麦草堆里睡两个人,便将这两个人带至乡治安办,住乡民警两人对两嫌疑人审查时,高个子(邵江彬)突然用匕首乱刺,矮个子(耿学杰)从随身带的包里拉出一支冲锋枪,一民警夺过冲锋枪出门用枪封锁门口,嫌疑人用另一支冲锋枪借火力掩护跑了出来,夺了一辆“北泉”牌货车向竹园镇方向逃跑,经四川省井研县、乐山市和自贡市公安局民警和武警追缉堵截,两犯经石牛乡、门槛乡、高凤乡逃至乱石林立的白岩沟某石洞内。  

因伤亡大,指挥部决定请陆航的武装直升机轰炸,但是没有得到批准,武警、民警只好继续搜索,伤亡数人仍然再增加,指挥部只好上报中央和国防部,请求解放军炮兵部队支援,得到批准后一小时,附近得解放军驻军炮兵得一门榴弹炮被拉到现场,经侦察组经绘地形图,设定坐标,火炮开始轰击。大地震动,巨石摇晃,两犯藏匿的石洞洞口的杂草全被烧焦。于是战士手拿手电筒进洞搜索,被洞内射出的子弹打中手电筒。石洞久攻不下,两犯仍活着。指挥部提出四种方案:第一,水淹,筑坝使洞内进水淹死两犯;第二,烟熏,经走访当地群众,两犯藏匿的洞四通八达,烟熏不起作用;第三,爆破,石洞底部无法安炸药;第四,火攻,用油泵通过输油管道将汽油、柴油灌入洞内,放火烧死。经研究决定采用火攻。于是调油罐车将气油2000公斤、柴油525公斤灌入洞内,用火焰喷射器点燃汽、柴油将两犯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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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6-22 04:13:22 | 显示全部楼层
长篇系列:悍匪·崔宝纯(一)

1988年刚进入12月,一场大雪纷纷扬扬把锦州地一霎间变成了白皑皑的世界,弯弯曲曲的大凌河像条冻僵了的大蟒横卧在平展展的锦县大地上,在大凌河的东岸浪望无际茫茫雪原上,兀然高耸的石山也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起来。雪后的寒风突然变得剌骨凛冽了。一场大雪后,石山站这个繁华热闹的火车站竟然变得萧条冷落起来,大街上人迹稀少,行人寥寥,只有上下车稀稀落落的旅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石山站在严寒大雪封门的日子里显得十分冷漠凄苦,神秘莫测。

12月8日的傍晚,突然从锦州驶来一辆红色的出租车车,在石山汽车中转站处停住了,从车上走出三个人,第一个走下车的便是崔宝纯,他穿着棕色的毛麻上衣,军蓝裤子,江南的高压棉皮鞋,两手戴着一副样式漂亮的毛皮手套,没有戴帽子的脑袋蓄着长头发,一脸狡黠的笑意。

紧接着下车的是拎着棕色皮包和戴着变色镜的小伙子,看上去有三十岁,他叫王德印,河北省文安县左各庄农民。紧跟王德印身后的叫张兆龙,四十多岁,是王德印的姨夫。

崔宝纯将王、张二人领进了醉仙居酒家,趾高气昂地坐在饭店的火炉跟前。

饭店老板侯国仁忙迎上前,笑了笑,搭讪道:“三位客人吃点什么?”

崔宝纯顺手从桌上拿过菜谱单子,撩起眼皮斜睨着老板,说道:“有火锅吗?”

“有,有三鲜的,海味的,要哪种?"饭店老板一听要吃火锅,顿觉这是个有钱的主顾,立刻两眼高兴的眯成一条线,恭维地捅了捅炉子,炉火红红的饭店里暖融融的,侯老板甜甜地说,“还要几个菜吗?”

“来一个海味火锅。"崔宝纯把菜单往桌上一甩,很气派地说,“然后给我们再做几道醉仙居酒家里最拿手的好菜,只要菜好不怕价钱贵,照一二十元一个菜做,再多点也可以,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爬的,土里长的,每样都来一个,你们惦量去做吧。”

侯老板笑了笑,觉得这个点菜人确实是个贵客,心想一定千方百计使顾主满意,于是候老板说道:“土里长的我们给你做个拔丝地瓜,海里游的来个红烧大王鱼,天上飞的飞禽本地缺乏货源,用家禽代替怎样?来个香酥鸡?至于地上爬的,不知同志点的是哪个?"

崔宝纯狡黠地笑了,说道:“地上爬的多得很,蛇类的有吗?鳖类的有吗?真遗憾,我想尝一尝大凌河的鳖,那么就来一盘西海的肥蟹吧。”

候老板边写菜单边说道:“看样子,听口音,三位客人是外地人了。”

其实,崔宝纯就是石山当地人,家住康屯,但长期流窜在外口音也变成了京、广等杂味了,他顺手递给候老板一张名片,说道:“我是铁岭市物资供应站的,这两位是河北省人,到石山做笔生意。”

侯老板如获至宝拿起名片,认真看了看果然印着铁岭市物资供应站科长崔宝纯,于是老板信任地点了点头,呐呐地说道:“请崔科长略等片刻,喝杯茶,马上就给你们做……”

王德印一看“崔科长”兜里没烟了,忙忙地跑到锦明商店买条大鸡烟,甩在了餐桌上,崔宝纯随手点燃了一支“大鸡”,两眼在烟雾缭绕意气升腾之际眨动了几下,然后说道:“吃饭还得等一个时辰,部队离这里很近,咱们先交款提货后吃饭怎样?咱们顺便请部队XXX首长在“醉仙居"一块儿喝酒,然后求部队军用运输车给咱往河北送一趟板,省个千八的运输费钱,这个事王德印咱俩得亲自去请啊。”

“崔科长,到这里办事一切听你安排。'‘老实厚道的王德印办事不拖泥带水,他对崔宝纯十分信赖和敬佩。

“那就一言为定,王德印咱俩去交款提货,顺道请XXX首长到'醉仙居'来喝酒。”崔宝纯一锤定音地说,“张兆龙,你在饭店等我们,交完款回来吃饭。再说,人去多了把事捅漏了,办砸了就完了,这板是我背着单位给你们的,别去人多了引起怀疑把事情弄糟了。“

“行,你们俩个到部队去交款,我在'醉仙居'酒家负责安排饭。"为王德印护送15,000元现款的张兆龙,觉得已到石山部队提货地点了,只是去部队交款提货了,认为这是万无一失的事,于是他坐在暖烘烘的火炉子跟前没动窝儿,嘴里吐着一口口很香的烟,坐等喝酒。

崔宝纯领着拎着棕色皮包的王德印刚出“醉仙居”酒家的门,忽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驴吉普”〈毛驴车),车上坐着五个年轻人,赶车拉客老板搭讪道:“二同志坐车走吧,到石山镇一元钱,价格便宜啊。”

从石山车站到石山镇街里8华里,接站的都是“驴吉普”,由于北风寒冷大雪腹地,旅客稀少,接客人见着客就像蚊子见血似的盯住就不放,赶车老板越吵嚷叫他们坐车,崔宝纯越摆手,说道:“我们去石山部队,不去石山镇街里。”

“我们给你们送石山部队去,一车走吧。"赶车老板仍不死心地恳求道,这时车上的几个坐车的年轻人一窝蜂似地下了车,围住了崔宝纯和王德印,推推搡搡非要叫坐“驴吉普”不可,拎着皮包带着现款的王德印吵吵喊喊的不从,这时“醉仙居”酒家老板闻风而动岀来解围,说道:

“这两位同志是我们饭店的客人,刚才还在这个卖店买一条烟,你们不准无礼……"

几个青年人灰溜溜上车了,“驴吉普”驾驶员摇晃着鞭子,带着没挣着二元钱的遗憾,啧啧地埋怨着几个野蛮的年轻人,悻悻地向北驶去,渐渐在冰雪路的拐弯处消失了。

带着变色镜的王德印,望着消失了的“驴吉普”,愤愤不平地说道:“石山这地方太野蛮了,不坐车就要伸手打,幸亏他们不知我皮包里有钱,不然非劫走不可,到这里办事太叫人担心了。'’

“没事儿,前边就是部队。”崔宝纯又狡黠地笑笑,安慰着说道,“天还大亮,谁敢在部队眼皮底下行凶抢劫?真是胆大包天了,石山派出所可厉害了,这里从来没出现过抢劫。况且,你兜子里装着15,000元现款,除我之外,谁也不知道,你放心好了。”

王德印长长嘘了一口气,紧紧跟在崔宝纯身后,踏着积雪蹒蹒跚跚向北走去,天渐渐暗了,通向石山镇罕无人迹的冰雪路,是一片白茫茫的寒冷恐怖世界。

“醉仙居”酒家热气腾腾的火锅端上了雅间,一阵扑鼻的香味钻进了张兆龙的鼻子里,他望着诱人流岀口水的海味火锅,心急火燎地看了看表,半个小时过去了,自言自语地叨咕着该回来了,情不自禁问了老板一句,说道:“老板,石山部队离这多远?”

“12华里,”老板说道,“你们那两位要是去石山部队2个小时也回不来。"

张兆龙立刻蹙起双眉,顿生疑窦地说道:“为什么崔科长说一里多路,这里不会出现其他差头吗?”

“醉仙居”酒家老板候国仁也感到迷惑不解,说道:“你们和崔科长咋认识的?”

"是我外甥在锦州站前旅社认识的,叫我们带着现款到石山部队提三合板。”张兆龙话未说完,忽见王德印摇摇晃晃的推开醉仙居的门,满脸淌血地大喊一声:“救命啊……”

张兆龙一怔,忙扑上去扶起王德印血糊糊的脑袋,惊愕地呐喊道:“德印,德印,你睁开眼睛,姨夫在叫你,咋的了?"

王德印微微睁开被血污淹没了的眼睛,凝望着张兆龙,许久才声如炸雷般吼道:“我的钱,钱,钱,被抢走了……”

热心肠的饭店老板侯国仁也赶忙跑到满脸鲜血淋漓的王德印跟前,惊讶地问道:“钱被谁抢去了?”

王德印用手捂着受伤的脸,声音微弱有气无力地说:“崔科长和我刚走到北边烈士陵园门口,他把手套递给我,说去趟厕所解解手,刚离开我身边,忽见身后出现两个人,不容分说,举起洋镐把往脑袋上就砸,我模模糊糊觉得脑袋上、脸上挨有六七棒子,一阵洋镐把将我打昏了,抢走了我的手提包,我从昏迷上建醒过来时,除了我身边雪地上一滩血之外,连个人影也没了,崔科长也下落不明,现在不知死活,我活着爬回来了,找找崔科长去吧。”

“还找啥崔科长,先到医院救人要紧!”比火锅还热心肠的候国仁赶快用电话向石山派出所报案:在石山烈士陵园前,发生了一起重大抢劫案,被害人在医院正在抢救中。

晩8点50分,值班民警刘旭东将王德印送往医院并立刻用电话向锦县公安局刑警队报案,刑侦股长阎海权又马上向刑侦局长陈振林汇报说:“于晚6点30分左右,河北省文南县左各庄农民王德印、张兆龙,随同一个自称铁法矿务局建材站科长崔宝纯的,到石山九七部队购买三合板,在石山烈士陵园前,王德印突然被人打昏,崔宝纯也下落不明,提包内15,000元现款被抢。"

当夜9点钟,锦县公安局主管刑侦局长陈振林,带领侦察干警阎海权,孟繁武,刘炜,坐着警车顶着凛冽的寒风,向石山烈士陵园现场上急速的进发,汇合石山派岀所长申国余以及民警常洪兴连夜进行现场侦察。苍茫夜色笼罩着寂静的烈士陵园,在厚厚的雪地上除了发现一堆脚印之外别无所见,陈振林立刻派孟繁武和刘炜去医院询问被害人,他带领部分公安干警继续对现场进行勘査,查看犯罪分子的踪迹。

在石山医院内,孟繁武对王德印询问,刘炜记录,很快就弄清了在石山烈士陵园发生的重大抢劫犯,主犯就是那个铁法市矿务局物资站的所谓科长崔宝纯。孟繁武问道:“王德印,你是怎样认识崔宝纯的?”

王德印脑袋上包着纱布,满脸血污已被抹净了,左手小指骨折,脸部肿胀,从头部已流出大量的血,经过抢救之后,他从昏昏迷迷中清醒过来,能够回答公安人员的询问。王德印躺在病床上,回忆着和崔宝纯相识的经过,一字一句地叙说着:

那是12月2日的下午,锦州站南旅社接站的服务员将王德印安排在一个二人间的客房内,先住在这个房间的崔宝纯,躺在床上正聚精会神看一本东北文史丛书《张作霖》,见进屋一个客人马上二目凝视着陌生人,警觉地询问道:“你从什么地方来?"

王德印坐在床上,打量了一下崔宝纯,说道:“我从河北省文南县来。”

“你做什么工作的?”崔宝纯对和他同住一室的客人像民警盘查户口似的一丝不苟,两只狡猾的眼睛不断地琢磨着对方,有没有令他可疑之处。

“我是农民,从事打家俱的行业,自己有个商店,到锦州想购点三合板。"王德印心实在的如竹筒里倒豆子,毫无保留地把内心那点事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然后诚恳地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铁岭市矿务局物资站的。”崔宝纯把《张作霖》丢在一边,兴致勃勃地坐起来,掏岀“大参”甩给王德印一支,边吸着烟边用两眼瞄着王德印,就像一个狩猎者发现了猎物一样,欲擒故纵不动声色地端枪等着。王德印吸了几口“大参",感到味道不错,高兴地问道:

“你在物资站做什么工作?”

“我是物资站的科长。“崔宝纯随手从兜里掏出了带铜印的工作证,并递给了王德印一张名片,高中文化的王德印认真地看了看,微微点头一笑,说道:“果然是崔科长,太羡慕你了,崔科长你到锦州搞哪方面业务啊?"

“我和你一样,也是到锦州来搞三合板的。"崔宝纯眉毛一扬,端起了科长的架子,诱惑地说道,“我有个姐夫,在石山九七部队当团长,最近用军列从黑龙江发来一车皮三合板,我以亲属关系死气白赖的从他们部队抠出五千张来,为矿上解决了燃眉之急,现在也不知哪股邪风,三合板在全国成了走俏商品,到处都供不应求了。”

王德印眼馋的咽下了口水,急切地问道:“崔科长,你们多少钱进的?"

“我那板是1.22X2.44规格,每张单价15元给我的。”崔宝纯看着王德印,故意漫不经心地说得很轻松。

“你买的太便宜了。”王德印很惊讶地说道:“锦州批发价21元还抢不到手,我们文南县24元,还有价没有货呢。”

崔宝纯狡黠地闪了一下眼珠子,微微咧了咧嘴,故意矜持地微笑着说:“这是部队军需品能贵吗?再说,团长是我姐夫,他需往高合我价吗?话又说回来,我姐夫他急我们矿务局物资站所需,价格又给的这么低,能叫我姐夫白帮忙吗?况且,我们矿物局物资站也不在乎节省这万八千元钱的,能够进货就行。”

“崔科长,你能不能匀给我一千张?”王德印请求道,当然,我不让你白帮忙,每张你加个三元五元都行,特别是我是个体户,现款交易,不开发货票也行。”

“这个很难办,崔宝纯摇了摇头,从兜里拿出了五千张三合板提货单递给王徳印,说道,“我们铁法矿务局太缺货了,别说五千张,就是五万张我到我们铁法一哄就光,这次我利我姐夫说了,叫他们以部队的名义给我们矿务局联系几车,下次发来我一定给你留一千张,或者给你们文南县发一个车皮去,叫老兄挣点。”

“那太谢谢崔科长了。'‘王德印爱不释手地把三合板提货单交给崔宝纯,说道,“崔科长今日咱们有缘相会一起,算老弟高攀,今后求崔科长事多了,现在请崔科长赏个脸,咱哥俩喝一顿去。"

“要喝酒可以,怎能叫王老弟拿钱呢?"崔宝纯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来,都是咔咔新的百元大票一叠,足有一百多张,晃了晃说道,“吃多少都是咱报销,一张单据就完了,不能叫你个人掏腰包。”

王德印虽是农民,但他精明得很,他觉得有些干部,求他办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嘴巴上像贴封条,不是说不能违背政策,就是说不能脱离原则,但往往酒盅一端政策放宽,筷子一横脱离原则也行,王德印心眼一活动,想请崔科长吃顿饭,从崔科长的提货单上挤出个千八百张三合板,一下子就能挣个三千五千的。

可这位萍水相逢气度大方的崔科长非要花公家款请他白吃一顿,这却使纯朴厚道的王德印很受感动,特别是崔科长满口答应下次进货还要给文南县发一车皮,这太雪中送炭了,于是王德印在喝酒中又进一步请求说:“崔科长,你既然答应下次给我发一车皮,那么,这次你无论如何给我挤出一千张板,现在我急着等米下锅呀,你姐夫是团长,给我拨一千张那不一句话的事吗,你和矿务局物资站领导说说,就说部队给关系户挤出一千张,下次再给矿务局发货不一样吗,矿务局不得听你的吗,我不少给你钱,每张照锦州的批发价21元一张给你,怎样?都是现款,15,000元交石山部队,6,000交给你自己,看得出你是挣大钱的人,这6000元钱你先用,下次咱俩合作,我王德印说话算数,一定叫你拿大头儿,挣大钱,我靠你这棵大树有点阴凉就行,崔科长你这次一定要照顾小弟一把。”

崔宝纯迟迟没表态,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才长嘘了一口气,神秘莫测地小声说道:“我背着矿务局给你一千张板,自己私自揣了6,000元钱,此事一旦漏出去,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我这个人胆小没干过这事,我担心你保不住密,给捅出去。”

“你放心好了。”王德印“叭”地一声啪了一下胸膛,豪壮地说道,“我王德印堂堂五尺身躯,怎会做出这般蠢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错一句话天打五雷轰!”

“好了,咱就一言为定。”崔宝纯痛快淋漓地说,“王德印你明天回家取款,我就在站南旅社等你,然后咱俩去石山部队提货,至于那6,000元钱也不要交给我,给我姐夫送去,下次好给咱们往文南县发车……”。

王德印像是黄鼠狼骑兔子——乐颠了,第二天一早就回家取款,于12月8日晚,王德印同其姨夫张兆龙到达锦州,住在了延安旅社,9日下午4时,王德印在站南旅社会见了崔宝纯,说道:“崔科长,我款没带够,只拿来15,000元,还差6,000元。”

崔宝纯略为沉思片刻,然后却十分坦然地说道:“这样吧,你把这15,000元分两下去石山部队交款,一是拿出6,000元交我姐夫,二是剩那9,000元交石山部队,然后你给他们打个欠条,过几天再还,三合板一千张照样提货拉走,由部队车给你们直接送到河北文安县左各庄,你去叫你姨夫去,咱们马上去石山部队提货……”

崔宝纯到锦州车站叫了一台红色出租轿车,带着王德印和张兆龙去石山,在石山车站“醉仙居"酒家将张兆龙安顿下之后,又带王德印拎着一提包现款去石山部队所谓交款提货。王德印做梦也没想到,这位铁法矿务局物资站的崔科长,就是指挥抢劫他那15,000元的罪魁祸首。

当王德印被两个歹徒用棒子打昏之后,这个农民旺盛的精力和强壮的生命力使他从死亡边缘挣扎着活了过来。当他回想起在那寒风瑟瑟寂静无人的烈士陵园前的雪地上连滚带爬逃命的时候,他那颗被蒙骗的善良之心却仍然念念不忘杳无踪影的崔科长,是被歹徒打死了,还是被歹徒抢走了呢?殊不知,崔宝纯指挥歹徒将王德印打昏之后,拎着装钱的提包同歹徒一块逃之夭夭了……

锦县公安局在刑侦局长陈振林的指挥下,连夜对现场进行勘察,他们在中心现场烈士陵园南二十五米道上,发现有血滴落在道上,滴血南面二米处有宝石花手表一块,上面附有血迹,血滴处向东北三米处有长49CM的半截镐把一根,上有血迹。向北一米处有个坑,坑底北侧有1X8CM的血迹,滴落在草棵上,烈士陵园南侧地质勘探队围墙内有半截镐把一根。中心现场东侧旳冰沟积雪处有踩过的痕迹,向北一百米沟的东侧苹果园内可见三种足迹,陈振林局长带领侦察员们沿着这三种足迹进行雪地追踪,他们穿越梁屯、新甸子村南大地,跟踪足迹追踪了十几华里,一直追踪到羊圈子火车站西侧一千米处,三种足迹突然都消失了。从迹象上表明,这三个歹徒在苍茫的雪夜里已从羊圈子铁道上爬上了货车,向东或向西方向难测。

孟繁武、阎海权、刘炜,以及石山派出所长申国余、民警常洪兴,他们踌躇不前,围在最后一个脚印跟前,一筹莫展地站在陈振林局长的身边,陈振林蹲在脚印跟前,两眼望着这双熟悉的足迹,脑里忽然迭印起1980年康屯中秋节抢劫案的情形:

锦县大中午旗乡下午旗有两个农民赶着小驴车走乡串户卖大米,晚上点多钟突然被五个歹徒所劫,陈振林闻讯赶到现场,他从足迹和步法上一直追踪到康屯村头,连夜侦破了这起抢劫案。

在深挖余罪时,一个姓杨的抢劫犯交待岀曾和崔宝纯盗窃过生产队的化肥、大豆,崔宝纯判处六个月刑。从此以后崔宝纯的形象,走路的姿态,两只脚印的特点,就牢牢刻在陈振林的脑海里,陈振林是研究足迹的专家,他的大脑里就像电脑似的储存着全县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罪犯足迹的特点,陈振林蹲在足迹跟前,琢磨了许久,最后下决心地说:“铁法市物资站的所谓崔科长,就是康屯村的崔宝纯,石山烈士陵园抢劫案就是他指挥干的。”

“难道崔小子又回来了,这起抢劫案是康屯那伙人所为?"石山派出所长申国余顿开茅塞地说道:“怪不得他们选择烈士陵园这个地点作案,原来他们是当地人,对周围的环境太熟悉了。”

“这是崔小子指挥作的案,我确信无疑,但另外两名歹徒不一定是康屯人。”陈振林局长分析案情道,“崔宝纯和王德印两个人从'醉仙居'酒家一出门,直到烈士陵园,都是崔宝纯的足迹在前,这说明王德印是外地人不熟悉道,只是跟在崔宝纯身后走。隐藏在烈士陵园的歹徒,从他们的足迹看,也是从车站的方向来的,抢劫之后逃跑时始终崔宝纯的脚印在先,这说明崔宝纯熟悉这里的地理环境,而另外两个歹徒只是跟着崔宝纯走,不熟悉这里的环境,特别是作案凶器是新洋镐把,很像是外地人刚从石山一帯那个供贸社买的,如果是康屯一伙人所为,不至于从家里拿岀个新洋镐把……”

“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抢劫案。”孟繁武很有感触地说道,“看来,崔宝纯一手策划把王德印骗到石山烈士陵园,另一手将打手安排在烈士陵园,阴谋得逞后连夜从羊圈子火车站逃走。但从王德印提供的线索看,两名棒子手都光着脑袋,锦州一带的口音,歹徒不会离石山很远……"

侦察股长阎海权说道:“根据崔宝纯是采取诈骗和抢劫相结合的作案特点,他手下一定有一伙打手随时听他调遣。按王德印交待材料,他下午4点从锦州延安旅社去站南旅社找崔宝纯,决定到石山部队提货,就在王德印不注意的情况下,崔宝纯可能指挥身边的几个歹徒坐出租车提前出发到石山烈士陵园埋伏好。我看从'醉仙居'酒家门口不远那毛驴车上几个年轻人,吵吵嚷嚷要叫王德印上车,很可能就是崔宝纯指使的一伙歹徒,所以我认为除崔宝纯之外的几个歹徒,不是咱们石山人,也不是锦县人,而是锦州人。“

陈振林看了看表,已经中午十二点钟了,自发案后他就带领刑警队的同志进行现场勘查,一直勘查到后半夜,由于漆黑的天,看不清歹徒逃跑的足迹,从天蒙蒙亮起早六点就开始足迹跟踪,一只跟踪了六个小时到了羊圈子火车站,足迹突然消失了,根据侦察人员的现场分析,他当机立断地决定说道:“现在看来,几名歹徒是从羊圈子坐火车跑了,不论坐客车或坐货车逃走已达十几个小时了,如果向西逃跑不下车的话,现在已经到达北京了,如果向东已到达长春,但很可能中途下车,如果歹徒是我们锦县一带的人,我们一定査清,千方百计抓捕他们,如果不是我们锦县人也要查个水落石出,因此我决定:一、石山派出所申国余同志立刻组织干警到康屯村去蹲坑守候,进行架网,一旦崔宝纯回家立即抓捕;二、以阎海权为首的几个侦察员马上到石山附近几个供销社进行调查,现场遗留物洋镐把,是谁家卖的?买的人是谁?三、孟繁武和刘炜,立刻和铁路取得联系,说清三个歹徒的体貌特征,各个车站,各列客车上,要追査这三个罪犯,千方百计不能叫崔宝纯这伙歹徒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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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6-22 04:14:28 | 显示全部楼层
长篇系列:悍匪·崔宝纯(二)

崔宝纯果然带领两名歹徒,在烈士陵园抢劫王德印后,当夜逃离现场徒步到羊圈子火车站,爬上了西去的货车,在山海关下车,小个子光着脑袋的歹徒叫孟庆奇,高个子歹徒叫刘书明,他俩均是锦州人。崔宝纯在山海关百货大楼为孟庆奇、刘书明购置两套崭新的漂亮西装,将作案时穿的旧衣服塞进了长城脚下的一垃圾箱内,然后走进一家海味馆内,坐在了富丽堂皇的雅间内,崔宝纯向漂亮的服务小姐笑笑,说道:“我们来一个天上飞的油炸铁雀,海里游的红烧大王鱼,地上爬的清炖元鱼汤,土里长的拔丝地瓜条,然后来一个海味火锅,我们不点那些有其名无其实的菜,喜欢吃的不够再要,上一瓶茅台六瓶青岛啤酒。”

“大哥,你昨晚上在石山'醉仙居’,酒家点的都啥菜啊。"小个子孟庆奇满脸兴奋的光泽,眉飞色舞地问着。

崔宝纯嘿嘿地笑出了声,兴致昂扬地说道:“我也是点的四个菜一海味火锅,可石山天上飞的没看飞禽而是家禽,地下爬的没有元鱼而是螃蟹,那个老板见我进饭店点了一百五十多元的饭菜,把他乐的一蹶子的忙,那成想竹篮子打水场空,煮熟的肥蟹自己去啃吧。"

“老大,你肥蟹要的太少了,你应该叫他煮十斤,说吃完饭送例如,叫'醉仙居'酒家老板煮完肥蟹没处去卖,多赔点多好玩呀!"刘书明也眉开眼笑说得十分开心。

火锅端了上来,崔宝纯打开茅台酒,每人斟上一杯,说道:“茅台酒不光好喝,在中国人眼睛里这是富贵的象征,只有当大官的和咱们喝得起,咱们虽然没权,但有钱,只要咱哥们儿腰里有钱,想要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要喝茅台就喝茅台。来,干杯!"

孟庆奇头一次喝茅台酒,那醇香透明的液体第一次淌进了他那贫瘠的胃肠内,渐渐和红色血液化合融解在一起,在血管里涌动的时候,全身就像在燃烧,热烘烘的脑袋冒岀了汗,就像那海味火锅,简直飘飘欲仙了。他醉眼斜望着无限崇拜的崔宝纯,他想着在广州与“老大”相识的情形:

那是一个落日黄昏时刻,孟庆奇和一个叫朱红的姑娘坐在华南影都水池子旁,这是一个十分繁华热闹的地方,三三五五来往游人络绎不绝,孟庆奇就像一个小摊贩,精心地看护着一个活的商品——坐在他身边长得很俊俏的北方姑娘,两只小眼睛不停地眨动着,认真地搜寻着周围的购买者,那个叫朱红的姑娘穿着一套白色的纱裙,就像飘来的一只白仙鹤婷婷玉立在喷着水雾的水池旁,她苗条的身材,漂亮的脸蛋,好看的杏核眼,弯弯的柳叶眉,以及那微微绽开的朱红小口,白皙的肤色,高耸的胸部,确实诱惑着周围许多双男人性感的眼睛,打动了一些色狼的心。她就像一只小猎物似的,被情欲的子弹瞄准着。

这时,刚从华南影都咖啡厅里走出来的崔宝纯,也被花枝招展的朱红姑娘吸引过来。他在朱红身边绕了一圈,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朱红漂亮的容貌,刚想要搭话,坐在一旁的孟庆奇却扬起脸,小声地问了一句,说道:“朋友,你想要打x吗?"'

“有这个意思,啥价?”崔宝纯说道。

孟庆奇一听东北人口音,却像亲人般笑了,说道:“你是东北人,不要钱了。"

“你敢情活xx了,干这类事不要钱,我还头一次遇见。”崔宝纯伫立在孟庆奇身边,甩过一只三五牌香烟,说道,“听口音你也是东北人。”

孟庄奇接过香烟,一边吸着一边说:“东北人够意思,家乡人吗,你要打x凭赏吧。”

崔宝纯说道:“你们住在什么地方?”

“住在王圣招待所,我在312房间,她叫朱红,住在318客房,一个人包间很方便。”

崔宝纯兴致勃勃地说:“走吧,我打台的士咱们一块去王圣招待所。”

一台出租车把三个居心叵测的男女凑到了一起,诡计多端的崔宝纯掏岀一张百元的票给孟庆奇叫他喝酒去,然后他同朱红到王圣招待所318房间内,崔宝纯坐在沙发上望着仰在怀里放荡不羁的卖淫女,情不自禁地说道:“你长的这么漂亮,为什么要偏偏吃这碗饭呢?”

“因为我长的漂亮,才是吃这碗饭的资本,我不漂亮你能喜欢我吗?”朱红放荡的咯咯大笑,调情的闪了两眼她那勾魂心动的大眼睛,两手搂住崔宝纯的脖子,轻轻地吻了一口,,娓娓动听地说道,“我卖x你x娼,咱俩是一路货色,你并不比我强,请问先生你是吃那碗饭的呢?”

把这个足智多谋的崔宝纯顿时问个目瞪口呆,狡黠地笑了笑,揶揄地说:“其实我也不算什么好人,我是做生意的。”

“做生意这个词太广泛了,也太笼统了,许多诈骗犯、抢劫犯、小偷现在也把自己犯罪统统叫作'做生意',我也是'做生意',但我靠出卖我自己挣钱,这叫自产自销自食其力,而我被你所看不起讫卖吃这碗饭,败光的是我个人的名誉,吃的是自己挣来的血汗钱,我更比那些诈骗犯,抢劫犯身价高十倍,我被公安局抓去只是罚款,拘留,教养,而诈骗、抢劫被公安局抓去都要判刑......请你不要看不起我吃这碗饭的人好不好”?你不要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你瞧不起我吃这碗饭,你马上走开,我并不稀罕,少了你这个鸡蛋,照样做蛋糕。'‘

崔宝纯在广州玩弄女人近百人,他头一次遇见如此厉害的人。桀骜不训,将他装模作样的面纱只轻轻地一把就叫朱红这个卖x女给撕了下来。他一把搂住朱红虔诚地赔罪道:“朱红小姐,我一句话刺伤了你的自尊心,不是故意的,我很喜欢你。'‘

“你既然喜欢我,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正人君子?”朱红伶牙俐齿地说道,“我一眼就看出你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瞧不起我吃这碗饭的,只不过五十步笑百步,好东西绝不x娼....."

“你怎么得理不让人,抓住蛤蟆非得攥出尿来不可呢?”崔宝纯忙捂住朱红的嘴巴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长的这么漂亮,又是一口伶牙利齿,怎么败倒在孟庆奇手下,难道他是'养鸡专业户'?"

“老实告诉你,我并不是'鸡婆子',孟庆奇也不是'养鸡专业户',我们刚来广州不久。”朱红唉了一声,长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我跟孟庆奇到广州来玩,花了他一千多元,我还不上他钱,‘他就逼我卖淫养活他。”

崔宝纯却愤愤不平起来,说:“孟庆奇一个凡夫俗子,貌不出众,身无寸金,一付穷困潦倒穷酸样,你甘心情愿在他手下,一朵花插在牛粪上,太屈了。”

“唉,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朱红说道,“孟庆奇个子矮人又长得丑,不仅没有钱,家里账主不离门,欠外债万元户,但他心黑手毒,有一颗无可比拟的坏心肠,我要不还他钱,在广州就把我杀掉,我要跑了,他回锦州就平了我们全家,我非常怕他呀!”

“不就一千多元钱吗,由我给他了。”崔宝纯望了一眼漂亮的朱红,下决心地说,“在广州谁要敢动你一根毫毛,我就废了他。一个小小的孟庆奇在我眼皮底下不敢动你,从现在起你不属于孟庆奇管了。"

朱红激动的紧紧抱住崔宝纯,恳求地说:“大哥,你要喜欢我就把我带走,孟庆奇那人手太黑,说要杀人是真敢下手啊。”

“那好吧,跟我走吧。”,崔宝纯转身就要带朱红离开王圣招待所,又被朱红拦住了说道:

“我得给他留个条,孟庆奇不识字,叫服务员给他念就行了。”朱红临行前写了一个留言条:“孟庆奇大哥,欠你的钱过几天还你,现在我走了,请你不要找我,因为我不属于你的……”

孟庆奇喝完酒之后,走进招待所,服务员给他念完朱红的留言条后,顿时瞪圆了那双小眼睛,暴跳如雷的非要用刀扎死朱红不可。孟庆奇气势汹凶在广州各招待所、宾馆、旅店找朱红找了三天。第四天,崔宝纯带着锦州的白铁、天津的贺金祥、王福权、以及海立帮几个杀人魔鬼,气势凶凶到王圣招待所会见了孟庆奇,说道:“今天,我请锦州老乡喝酒,怎么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呢?"

身小力单的孟庆奇见几个恶鬼似的凶煞神光顾寒舍,觉得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他乞求地说:“大哥,我有一千多元钱都叫朱红那妖女骗去了,我今日无钱请老乡喝酒,改日再会吧。”

崔宝纯一把拉住孟庆奇,说道:“在广州这块地面上,吃饭怎能叫你花钱呢?你出个嘴就行了,钱由我出。"

在饭店里,孟庆奇端起酒杯,眼泪哗哗落了下来,说道:“众兄弟,不怕你们笑话,现在我已经是走投无路了,有家不能归呀,在广州我靠朱红挣几个钱混生活,她还乘我不备逃跑了,现在我连吃饭、住宿钱都没了,我一连找了三天也没发现朱红个影儿,她骗走了我一千多元钱,又离开了我,一旦发现他非杀了这个妖女不可。“

崔宝纯用他那四指的左手端起酒杯,和孟庆奇撞了一下,一饮而尽之后说道:“你不要动那么大的气吗,如果一个堂堂男子汉靠女人养活自己算什么能耐,今后生活有困难我给你解决,家里有饥荒我帮你挣钱还。”

孟庆奇一听这话,觉得崔宝纯就像救命的菩萨一样令他崇拜,于是他激动得把脸胀红了,信誓旦旦地说:“大哥,你只要帮助我能挣到钱,就是掉脑袋我也甘心情愿,我这个人不识字是个大老粗,讲义气,今天你请我喝顿酒;明天用得着哥们儿,搭条命不能说后悔二字。”

崔宝纯佩服地点了点头,他确实又发现了一个难得可贵的“人材”,于是他说道:“你家里有多少饥荒了?”

“实不相瞒,几年来我在锦州林西路市场搞服装生意还没赔多次钱,我赌博一下子输了一万七千多元,都是借的钱。”

“一万多元钱,微不足道。”崔宝纯又一扬脖子,咽下了一杯酒咂咂嘴儿,十分自信地说道,:我和你说话,决不吹牛,我想要你富起来,一夜之间就能成个万元户。”

孟庆奇卡巴着两只小眼睛,就觉得像听《天方夜谭》神话故事一样,这能是真的吗?这一指残的年轻人能有呼风唤雨、点石成金的非凡本领?于是孟庆奇嘿嘿笑了,摇了摇头,说道:“大哥,你这不是骗我吗?你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请你要相信我,我给你拿三百元钱今晚上就回东北,我在一个月内去锦州,到你家看看,如果情况属实,我把你一万七千元的饥荒给你平了。”

“我是大老粗,说话太粗不要见怪。”孟庆奇笑了,说:“我相信你,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大哥有这么大的来钱之道,我今日遇见贵人了,还是那句话,只要能挣钱,叫我干啥都行。“

“那就一言为定,今晚上你回锦州,不岀月末,我去你家相见,保证一夜之间叫你当万元户。“

孟庆奇做着发大财的梦,就在这天晚上按崔宝纯的安排,坐着从广州开往北京的列车,返回久别的家乡。

崔宝纯果然言而有信,没出月未,从广州买的礼物,赶到锦州孟庆奇的家。然后秘谋叫他带人去石山烈士陵园埋伏,孟庆奇如饥似渴,一听说抢劫最来钱,一蹦多高的发誓,就是掉脑袋也不后悔,一切听大哥安排。孟庆奇尝到了甜头,只照王德印打了几棒子,就打下了一万五千元……。

在山海关的饭店内,崔宝纯、孟庆奇刘书明三人,推杯换盏地吃了小半天,崔宝纯拉开皮包,给孟庆奇、刘书明甩过一万元,说道:“我在广州曾说过,我想要叫你富,一夜之间成为万元户,这回你相信了吧?"

孟庆奇乐的合不上嘴儿,说道:“大哥,我们发财全靠你的路子,你贡献大,我们不能留这些,太不够意思了。”

“你们拿去花吧,这次由于时间匆忙,我拉了个没钱的客户,下次我拉个大款,叫哥们宽绰宽绰多拿点钱。'‘崔宝纯点燃了烟,分付道,“孟庆奇你再物色几个人,锦州地区这一块由你管,今后的生意越搞越大,随时听我命令,你俩悄悄回家等候,我去趟北京,回头找你……"

孟庆奇、刘书明服服贴贴地送“老大"到山海关车站,直到目送崔宝纯坐在火车上于远处渐渐消失,他俩才转过身来,一高一矮穿着崭新的西服,带着一万元现款,怀着发大财热切的心愿,蹬上了去关外的火车。心情太幸福了,凭窗眺望,两服贪婪地望着塞外凛冽的风雪大地,迷迷茫茫的逶迤长城,脑子里翻腾着遥远的梦。

崔宝纯住进北京一家豪华宾馆内,当晚与天津的贺金祥、崔达、王福权、信兰中,以及北京老五——贺晓杰、小北京宾宾汇集北京烤鸭店,众歹徒众星捧月般围在匪首崔宝纯的身边,酒喝羊酣之际,一指残匪王微睨了身边贺晓杰一眼,说道:“今天,北京、天津的众弟兄集会在全聚德烤鸭店品尝北京烤鸭,是我们最高兴难忘的日子,在今天我想当个月下老,给贺晓杰当个牵线人,你们大伙看怎样?”

众歹徒的目光倏的都凝聚在王福权身上,在广州“老大"就曾几次撮合,要叫贾淑杰和王福权结婚,只是没有公开。“老大”要把自己喜欢多年情妇甩给王福权,这是王福权梦寐以求的美事,也是“老大”对王福权的赏赐和关照。王福权,天津人,一米八六大高个儿,身体魁梧健壮,高中毕业后在广州跟信兰中等一伙人倒卖车票,他脑袋聪明,两道浓眉下一双虎虎生辉极其凶险的目光,是崔宝纯手下最凶恶的打手,忠诚的走卒。崔宝纯认为这是很有培养前途的一个虎将。他以金钱和美女笼络他,奖励他,是匪伙中很受宠的干将。崔宝纯经常略施小计软硬兼施,把个王福权制得服服贴贴甘心情愿为崔福纯卖命,忠诚不悖。崔宝纯很喜欢王福权。他在广州就默许过将北京老五做王福权的妻子,并暗自指使王福权和贺晓杰进行奸宿,培养感情。

开始时,王福权不敢妄为,越秀公园轮女干一案已使他深深尝到苦头。“老大''喜欢的女人不敢沾边。但“老大”确实为他创造了环境,使他频频得手,和贺晓杰卿卿我我、恩恩爱爱起来。

崔宝纯一眼看破,不仅不怪,却要成全王福权和贺晓杰的婚事,在广州就想举行婚礼,来个刘备捧孩子——收卖人心。但贺晓杰却苦苦哀求说为时过早,一、要和家里老人商量通,特别是要解除北京XXX婚约后,方能结婚。原来贺晓杰已经结过婚,结婚不到一周,男方发现妻子行为不轨,经常和一些男人秘密往来,劝她、骂她、打她,仍不改其性解放的个性,反倒更野了。她受了丈夫的管制和虐待,更加疯狂的反抗了。结婚不到半月,不辞而别只身去广州,卖身投靠于匪伙,和崔宝纯鬼混在一起,但崔宝纯是一个玩弄女性的恶魔,凡是长得漂亮的女人都逃脱不掉他的魔爪,玩够之后就像贴身的衬衣一样,随时都可以脱掉,但贺晓杰这个高级的卖淫女,性情辛辣惯于玩弄男性的女妖,终于被一指残匪首慑服,被崔宝纯玩弄够了,甩给了王福权。

然而,这却使王福权受宠若惊,感恩戴德。王福权鬼迷心窍地迷上了贺晓杰,日夜思虑着与她比翼双飞,但他苦于求得贺晓杰父母的谅解,难于解除贺晓杰原来婚姻的困惑,使他一筹莫展。崔宝纯为了使他的部下对他效忠,继续以匪为业,做他共行不悖的打手,从广州到锦州,笼络了锦州孟庆奇一伙人,又从山海关到北京,以帮助解决王福权婚事为诱饵,笼络住北京、天津一股匪伙。崔宝纯在北京烤鸭店一提出做月下佬之事,众匪徒皆鼓掌欢迎,感谢“老大"为解决部下相思之苦,一生婚姻大事,真是急人所急,宛如救命菩萨一般。

诡计多端的崔宝纯当场与众匪徒谋划做贺晓杰父母工作的方法,以及解除贺晓杰与北京XXX婚约的手段,饭后分两伙分头进行。崔宝纯当众宣布:“只要跟大哥一块继续干咱们的事业,没有媳妇的咱都想方设法找一个好媳妇,今天咱们一定全力以赴解决好王福权和贺晓杰的婚事……”

以老二贺金祥、崔达、宾宾为一伙的几个匪徒,直接把贺晓杰的对象叫到招待所,凶恶的几个歹人极其野蛮地围在了XXX身边,膀大腰圆的贺金祥,屁股蛋子上露岀了一把挂着的匕首,眼里闪动着凶光,恶狠狠地威胁道:"你的妻子贺晓杰,已经加入了我们黑社会组织,她已经和你没有一点夫妻感情了,如果你同意离婚,我们给你一万元损失费,还可以再找一个嘛!如果你不同意离婚,后果自负,限你三天……”

这个识时务的男人望了一眼这群凶神恶煞,心里极其厌恶,很果断地说:“不用三天,你们叫贺晓杰明天找我办理离婚手续。”

没到十分钟结束战斗。

可“老大”崔宝纯则坐在贺晓杰的家里,吹着茶水,吸着香烟,室内烟雾漫漫,气氛低沉,贺晓杰的二老没啥乐模样,崔宝纯文质彬彬地坐在沙发上,声音很柔和地说:“我是天津外贸局住广州办事处主任,叫夏迪,你女儿贺晓杰和男朋友王福权都在我办事处做业务工作,他们年龄相当,二人一见钟情,彼此相处感情很深,他们求我当月下佬,做做你们二位老人的工作,希望成全他们的婚事。”

贺母一脸不高兴地说:“虽然婚事自己做主,但贺晓杰是结婚之人,没离婚就又嫁人,这不犯重婚罪吗?”

贺翁也反对说:“就凭我女儿长的这个模样,在北京也不是找不到男人,不能往天津嫁。”

贺晓杰没说通父母,崔宝纯又摇唇鼓舌费尽心机进行欺骗,最终还是不欢而散,悻悻然地带着贺晓杰回到宾馆,夜静更深之际,崔宝纯派出了一个年龄较大的女人,到贺晓杰家去送“最后通牒”,说道:“刚才到你家来那夏主任,同时也是黑社会头子,是福权的亲戚,你女儿已经在广州和福权过好几个月了,你老俩口子同意这婚事,便体面的结婚;如果不同意的话,今晚上黑社会头子就把你女儿带走,你女儿要敢不从的话,请你们家人去广州收尸……”

就这样,软硬兼施用“黑社会”一威胁,两个哆哆嗦嗦的老人都乖乖地服输了。说客一报信,众匪皆欢天喜地,庆贺王福权和贺晓杰“龙凤呈祥"、“结成百年之好”

。匪首崔宝纯用意颇深地望了王福权贺晓杰一眼,微微笑了,说道:“王福权,你得到贺晓杰是你的福气啊,但需要一笔数目不小的钱,需付给贺晓杰的男方三万元赔偿费,结婚花销还得几万元,这个,你都不用愁,我去东北给你安排生意,听我的电报……”

众匪徒心里都热乎乎的,觉得崔宝纯比自己父母都想得周到,跟崔宝纯一起干,就是掉脑袋也值得。分别时王福权和贺晓杰两个感动得滚出了热泪,恳切要求“老大”去天津住几天,但崔宝纯野心勃勃想着去长春布阵,在辽西一带做几场“大生意”,现在的北京之行,首先将北京、天津一伙匪徒牢牢地控制在手心里了。于是,他当晚马上乘去东北的列车,离开了北京,去往长春……

长春,这座东北文化的中心城市,历史悠久,人杰地灵。这儿也是崔宝纯最熟悉的地方,他走向犯罪也是从长春起步的。

84年下半年,崔宝纯以中国华美经济技术开发实业总公司内贸部长的身份,出出进进于长春市胜利大街民族饭店四楼,外贸部长叫崔正日,这两名“吹”部长曾坐飞机前往秦皇岛,和亚东船舶公司在海员俱乐部签订了三百吨白钢购货合同,价值九百余万元,但华美经济技术开发实业总公司账号上只有一元六角钱,妄图从秦皇岛骗来三百吨白钢,二位“吹”部长把自己吹得神乎其神,将秦市一些政府要员也吹得神魂颠倒,市长顾xx岀面接见,并在西山宾馆——林x的别墅,宴请这两位中国华美经济技术实业开发总公司的内外两位“吹”部长。

谁知好景不长,诈骗犯崔正日在天津落网,而内贸部长崔宝纯则见势不妙及时溜回长春,摇身一变,成为长白山经济技术开发公司业务科供销科长。他成天在骗子堆中骗来骗去,精通了许多行业的骗术,说话口若悬河,句句就像真的一样,但崔宝纯从来都没说过一句真话。他果然变成了一个十分精明的诈骗行家,行骗日趋精益求精,使许多人不知不觉拜倒在崔宝纯麾下。

一个红红火火,网罗了十五个人的骗子公司包下了长白山宾馆十二层大楼,他们正在得意忘形之时,诈骗广州九百二十元的大案掉脚了,除了收发室老头外,十五个人全部抓了起来,唯独崔宝纯一人又闻风而逃之夭夭了。

崔宝纯二次诈骗未成,但二次灾难却都在长春躲过去了。他就觉得长春有一个保护他的神灵,二次大“劫”他都化险为夷。于是,他相信长春是他兴旺发达的春长在的宝地,有神灵在保护他平安无事。他每次到东北作案都先到长春,他决心当个震惊于世的“抢劫专业户”,以长春为大本营,以辽西为基地,把东北变成他生财的宝地,当个乱世枭雄,野心勃勃地做第二张作霖,成为百万富翁,千万富翁,只要有了巨款,就不愁平步青云,成为商界的巨贾,政界的要员,,还可以到国外去定居。

匪王崔宝纯狼子野心与日俱增,以匪为业越干越大,在广州、长春相继开辟两个大本营。他的东北匪帮几十人,陆陆续续发展成近百人,从南到北,到处流窜作案,危害波及全国。

崔宝纯从北京到长春以后,坐在宾馆内昼思夜谋策划了七天以后,给天津、锦州的一些匪歹发电报,集会长春,部署行动,要开始所谓干“大买卖"了。

三日之内,天津的贺金祥、崔达,王福权、信兰中,锦州的孟庆奇、刘书明、崔希辉分别到达长春,在一家酒店的雅间内,崔宝纯秘密布置老二贺金祥带崔达回广州,和谭杰、无腿先生共同领导,为在广州众歹徒安排好“工作”。广州是“东北虎”生存发展的最理想的基地,有大钱可捞,要广开钱路,开展多种经营项目。

崔宝纯又安排老三孟庆奇带着刘书明、崔希辉回锦州等候。匪首在近日内将带着“新开发项目”去锦州。崔宝纯叫王福权回天津,张罗安排喜事,而安排信兰中住在锦州孟庆奇家,等候另行通知。

一指残匪首崔宝纯在长春布阵之后,众匪徒就像一群“大家贼”(俗称麻雀)一哄而散,转瞬间销声匿迹了。而一指残匪王则胸有成竹地化名孙立,带着事先准备好的一切合法手续,从长春市直接窜到盘锦,住进了川北旅社,在油田区寻找着“新开发项目”。

1988年1月8日,孙立从兴隆台乘公共汽车去盘山,和孙立同坐一席的是个外地的经商者,孙立斜睨了同座位的一眼,说:“你是什么地方人?”

“我是灯塔县建材局物资处的。”答话者是位年近六十的老同志,叫纪中元。

孙立一听是物资处的老同志便进一步询问道:“你到盘锦搞什么生意来了?"

“买原油。”纪中元随便应酬着。

“你们物资处要石蜡吗?”

“你有吗?"纪中元歪过脖子,望着孙立说道,“我们物资处正愁没石蜡货源呢。”.

“我正好有二十吨还没出手呢。”孙立说得非常恳切,然后自我介绍说,“我在沈阳和平区建材局物资公司工作,我到盘锦来要账,兴隆台废品公司管我要二十吨石蜡,我把调拨单都开了,他们钱没凑够,我没给他们。”

“标没岀手正好,这二十吨石蜡我全要了,啥价?"老纪头坐在公共汽车上同陌生的孙立对上了“缝”,诡计多端的孙立一眼看出,这是急于求货的生意人,当时市场石蜡价每吨二千一百多元,他却说出低于国家的批发价格,不动声色地说,“这二十吨石蜡,是56度京白腊,部队调拨的军需品,我姐夫是811x2部队的团长,他们想搞点创收,每吨一千四百六十元。

“货在什么地方?"纪中元一听价格非常便宜,馋的简直流出了口水,眼里溢出了兴奋的光彩。

“货就在锦县石山部队的军用仓库里。"孙立说道,“你要这二十吨,我就不给别人了,咱们下车到旅社看手续。”

在盘锦站前下了公共汽车,孙立领着纪中元到了川北旅社,叫纪中元看了板腊的样品,沈阳军区811x2部队军工物资站20吨石蜡调拨单,军字第201号88年1月3日开出的,有效期三十天,老物资员看了之后信服地点了点头,说:“我马上回灯塔县,听我的电话,货是肯定要定了。”

为了使纪中元更加相信,孙立掏出了带钢印的工作证和介绍信,并且说:"我只明天等你一天,听不着你的信,我可就出手了,但必须说明一点,款由你们直接交石山部队,用现款去提货,由部队战士负责装卸,现成的军用卡车,给点油钱就行,比雇地方车运输省许多钱……"

说得老纪头抿不上嘴的乐哈哈走了,直奔灯塔县建材局物资处向胡荣福经理直接汇报石蜡事宜,胡经理听后觉得这石蜡太便宜了,市场零售价每吨三千元还买不到手,孙立的二十吨石蜡才每吨一千四百六十元,按国拨价,还便宜一半多,于是胡经理喜出望外地说:“这二十吨石蜡可真便宜,姓孙的那个人没说每吨加多少吗?”

老纪头微微笑着,得意忘形地说:“这是部队军用物资,团长是孙立的姐夫,他们想从中得几个钱,我听孙立念叨,每吨给他们提成二百元,团长一百孙立一百,必须给他们保密,千万不能漏出马脚。”

“那自然,每吨二百也不多。"胡经理高兴地抓起电话,要长途。熊岳镇有个上枣峪村叫杨斌的人,是做石蜡生意专业户,和灯塔县物资处胡经理很熟悉,曾委托胡经理买石蜡,有货叫往熊岳镇文化旅社打电话,通知他的小姨子文化旅社的服务员邢艳彬。偏偏这天邢艳彬没在家,接长途电话的是文化旅社另一名女服务员邢惠敏,胡经理在长途电话中,说道:“请转告杨斌,有石蜡二十吨,每吨二千八百元,带现款速到灯塔县物资处提货……"

邢惠敏是陈屯乡朴家沟村人,这个村家家都是个体蜡厂,百分之三十是制蜡专业户,当时制蜡原料走俏,货源奇缺,每吨三千元还购不进来货。刑惠敏放下长途电话,觉得二十吨石蜡便宜,每吨省二百元,于是她把这个信息封锁了,谁也没告诉,悄悄告诉了爱人赵俊胜。赵俊胜是个三十二岁的蜡厂主。他的蜡厂有三吨蜡料就足够用了。他心眼一活动,这笔生意简直就是飞来的横财,绝不能放过。二十吨最低挣四千元,但他手中钱没那么多,于是和大舅哥邢国永商量,当场决定叫邢国永去灯塔找胡经理联系,把这事定下来。家里马上凑钱去提货,并且把二十吨石蜡都作了安排:赵俊胜和邢国永六吨、赵保敏二吨、姜世望二吨半、陶基顺二吨、邢安文二吨……

没到一上午他们凑上了五万六千元。邢国永返回熊岳,立刻同赵俊胜坐中午十二点的火车去灯塔物资处,带着五万六千元现款去买石蜡。胡经理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并亲自带二位买主去盘锦,说道:“我们的采购员纪中元已去盘锦等候,我没让把货往灯塔提,盘锦离熊岳近,你们带款提货,直接把货给你们送到家。”

胡经理带着赵俊胜、邢国永到盘锦,在旅社通过纪中元介绍,与孙立见面了。孙立把石蜡的样品、提货单、调拨单都叫胡经理以及购货人看看,都是部队的公章大印,觉得万元一失,孙立说道:“货在石山部队军用仓库内,五十六度板蜡,军用品,货款由你们自己拿着,我带你们去提货,如果与样品不符,你们可以不买,一切损失由我赔偿。你们先住下,海城人来电话了,等他们来了咱们一块去提货。”

胡经理和熊岳人安排住宿之后,孙立说道:“你们先在旅社等一会儿,我先去石山部队把车安排好,我回来之后就去提货。”

孙立没有去石山,他坐上了岀租车风驰电掣地到了锦州孟庆奇家,说:“目标我找好了,已在盘锦旅社寄存,今晚上在石山动手,赶紧找人去。”

老三孟庆奇,外号“三干巴”,一见“老大”就像见着财神爷一样,立刻两眼眯成一条线,高兴地说:“我们锦州的人马,绝对叫得响拉得岀,召之即来,来之即战,战之必胜,'老大'你略等片刻马上就叫齐。"

没出一个时辰,果然刘书明、邵建中到了,崔宝纯马上坐着出租轿车,同孟庆奇、刘书明、邵建中四人急速离开锦州,向石山驶去,在双羊店供销社门前停车,四人到供销社买了二号的二把大活扳子,这是行凶打人的凶器,刘书明,邵建中一人一把,孟庆奇拿着刘书明从家里带来一只棒锤,然后坐车到驿马方部队处下车,崔宝纯吩咐道:“你们三个人在部队的北墙外呆着,晚上六点到位,我把人带来。”

一伙四歹徒在饭店吃完饭之后,崔宝纯坐上出租车直接回盘锦川北旅社,已经下午四点钟了,孙立急匆匆走进了客房,屋内十多人都等孙立去提石蜡,海城蜡厂主车明凯一伙九人,带着现款也提石蜡来了,孙立穿着棕色西服,露出驼色羊毛衫和白色衬衣,上面披着个兰呢子大衣,用他缺一指的带着白手套的左手向头上拢了一下奔式头型,十分潇洒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微微一笑,说道:“部队车我已经安排好,晚上连夜把货送到熊岳。海城你们同熊岳一同去提货,他们拉完,你们拉。”

买石蜡的队伍浩浩荡荡从盘锦岀发了,孙立叫胡经理在川北旅社等候,他同纪中元、赵俊胜、邢国永坐一台北京吉普在头前带路,海城蜡厂主九人分乘两台北京吉普在后边跟随,驶过沟帮子立交桥,驰过闾阳驿,向石山进发,到了一个路旁小饭店门口,孙立指着不远处一片苍苍郁郁树木掩盖的一圈高大围墙内,说:“那就是部队的军用仓库,把车停下。"

孙立走下了车,到尾追于后的海城人跟前说道:“货就在前边那军用仓库内,现在已经晚上六点多了,你们先在这个饭店里吃饭,熊岳拉完你们拉,等一会儿我来叫你们。"

黄昏后的石山弹药库周围一片幽静,弹药库大墙外周围是一片野岭荒山,一片片光秃秃的土地,没有化的残雪在阴沟内,背风处仍然发出一种寒冷的威胁,远离村塞的弹药库,大白天都很少有人靠近,一到黄昏之后,特别是飕飕小北风一刮,寒冷逼人,弹药库大墙外更是人迹罕到令人产生一种毛发悚然之感,就像一片坟墓一般与世隔绝。孙立望了一眼弹药库,然后走到吉普车前说:“老季,你带车在这饭店等我,我和赵俊胜、邢国永去交款,办手续。”

邢国永抱着装五万多元的皮包,望了孙立一眼,说道:“开进去不行吗?”

“这是部队的军用仓库,枪支弹药啥都有,管理非常严格,不准地方车辆开进仓库院内。”孙立说得神乎其神,都知道部队的弹药库管理的是非常严格,但外来的和尚不知庙里啥规矩,只好纷纷下车,一切听孙立的。

赵俊胜要求叫老纪头一同交款去,也叫孙立拒绝了,说:“这是走后门弄出来的军需石蜡,仅部队少数掌权人知道,不能去一帮人呼呼拉拉影响不好…"

孙立带着邢国永、赵俊胜,沿着暮色苍茫幽静的乡间小路,向着那一片凄风箫瑟如坟墓般的弹药库围墙处走去。在弹药库北围墙外不远处,石山镇的白刚村和石柱子之间,有一座乡间公路桥,石条搭成,是涵洞式的一孔桥,桥南六米处紧靠弹药库大墙,桥北是一片大地,孙立和赵俊胜、邢国永一行三人走到石桥跟前,从桥底下走出三个人来。

刘书明、邵建中拿着铁扳子,孟庆奇将棒锤藏于身后,他们向西走着,和由西向东走来的孙立等三人相距十多米远才看清面目,他们迎面而过都心照不宣按预谋安排行事,只是蒙在鼓里的邢国永和赵俊胜还一个劲儿傻乎乎向前走,以为拿着铁扳子的几个人是在军用仓库里干活的工人呢,万万没想到他们刚擦肩而过,突然两个人脑袋连三并四的遭到铁扳子的猛烈击打,立刻被打的昏头胀脑,鲜血直涌。

孟庆奇和刘书明轮起棒锤和铁搬子一阵猛打,将邢国永打趴下了。与此同时,邵建中的铁扳子也把赵俊胜打倒,身体强壮的中年汉子不顾脑袋淌血,扔下皮包就和邵建中打在了一起,妄图夺下打人凶器,和歹徒死拼,哪知打倒邢国永的孟庆奇和刘书明两个歹徒凶猛的扑了过来,孟庆奇一边抡着棒锤一边恶狠狠指挥另外两个凶手,说:“往死打……”

赤手空拳的赵俊胜一见三人都一起向他扑来,疯狂、凶恶,是抵抗不住的,他拼命的逃跑,顽强的邢国永也挣扎站立起来,沿原道也想向西逃命,三歹徒紧追不舍,疯狂的刘书明抢先一步追住邢国永,猛的一铁搬把邢国永打得一摇晃,邢国永瞪起血红的眼睛一把抓住孟庆奇的头发进行撕打搏斗。刘书明和孟庆奇二歹徒猛打邢国永,刘书明趁孟庆奇和邢国永撕打一起之机,照邢国永的头盖骨猛打三棒锤。这时邵建忠也跑了上来,二把铁扳子一把棒锤猛打邢国永的头,一顿乱打后邢国永才松开了手,刘书明掏岀了刀在邢国永眼角上一挑,他忙捂着充血的脸,扑通一声倒在了冰冷僵硬的土地上,脑袋被打烂了。在黑暗中,殷红的血不断地流了出来,染红了一片石山的土地,邢国永昏死过去了。

匪首抱起五万六千元的皮包,三个残忍凶残的歹徒扔下手中的铁扳子、木棒锤向东边逃去,在公路上截住一台拖拉机,在沉沉的夜幕星光下,脱离了石山的作案现场,向锦州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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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6-22 04:15:32 | 显示全部楼层
长篇系列:悍匪·崔宝纯(三)

弯弯曲曲的大凌河像条巨蟒似的,日夜不停地向东爬行。在大凌河东岸碧色平原上,兀然高耸的石山像辽西的金字塔,横空出世,顶天立地矗立在人间,在历史的长河中,不断诉说着古老的民间故事,奉系军阀的头目张作霖的坟就埋葬在石山的脚下。这位张大帅的幽灵萦绕着东北大地,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两岸的人。过于宣扬东北巨匪张作霖的传奇故事,演义张作霖的故事,从评书到影视,在许多青少年的心田播下了神秘的种子,巍峨高耸的狮头山、骆驼峰山、鹰嘴山世世代代高昂起刚直不阿的头,不屑一顾地了望着山脚下大帅的坟冢,迷惑不解。神秘莫测的和尚洞、金牛洞,年年月月从不传播宣扬张作霖神秘的故事。如今,鹰嘴山被打石人炮崩去了半个嘴,它再不称雄于名山之中,和尚洞的和尚也不知云游去哪方。这个地方四月二十三日逛庙会,已成为古老的传统。群山寂寞流水依然。只有张作霖的墓地——历史文物,,有稀稀落落的人时而光顾。

石山的原意是十三,即十三座山峰,是东北的名山医巫山的余脉,后来叫石山,在怪石嶙刚峰峦叠障的寂静群山中住着一户叫刘希凡的农民,在1988年5月30日,天刚蒙蒙亮,一个高大身材满脸是血的壮年汉子,爬到了他的窗前,挣扎着抬起头,两手抓着苍天,拼命地呼喊着:“救命呀!”

空旷的群山,回荡着这可怜凄惨微弱的一声声呼喊,刘希凡在睡梦中被惊醒,忽听窗外有人喊声,忙推开门十看,一个血糊糊的人趴在他家的窗台下,他惊鄂地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那个人忽然头一低,又昏厥过去。刘希凡走近前,在晨光的熹微中断定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外地人,一条殷红的血迹一直拖到他的房门口,这个伤势很重流血过多的男人,缓了一阵清醒过来,见站在身边的房主人刘希凡乞求地说:“我被打了,六万多元钱被抢走了,赶快救救我吧。'‘

“你是什么地方人?”

“河北省赵县饮食服务公司的,我叫李彬华。”

“你在什么地方被劫?”

“就在你们房西不远的一个岭上。”李彬华有气无力地说道,他的脑袋被钢筋麻花棍砸开花了,全身到处冒血,是一个看不清面貌血淋淋的人,令人触目惊心,慌恐不安。

最近,接二连三抢劫杀人大案连续出现在石山一带。神出鬼没地劫道抢钱使锦县人揣揣不安,惶惶不可终日,特别是石山人,早晚闭户白天不敢岀门儿,搅得人心恐慌谈虎色变。一案未破,另一案又起,仿佛石山人又回到张作霖的时代,盗贼丛生,绿林当道。

刘希凡一听在他家房西被一伙歹徒所劫,不觉心中一惊毛骨悚然,一伙匪徒竟然出没在他家门口,他突然害怕得心突突直跳,但见李彬华生命垂危奄奄一息了,一颗善良的心忽然变得临危不惧。他急急忙忙从山村里找来一辆驴子车,颠颠跛跛护送李彬华去石山医院里抢救。

早晨七点三十分,锦县公安局刑侦股段连武同志接到石山派岀所民警王希田电话报案:凌晨四点钟,河北省赵县饮食服务公司业务员李彬华,在石山镇驿马坊村西侧五华里的山沟处,被歹徒打成重伤,赵所携带的六万一千五百元被一伙歹徒劫走,赵在石山医院正在抢救之中。八点十分,锦县公安刑侦局长陈振林率刑侦人员赶到石山出事地点,与此同时锦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于德泉也率公安人员赶到石山现场进行勘察。

现场位于石山镇驿马坊村通往工兵营山道的山口处,距驿马坊五华里,距工兵营二华里,南北两侧是高山,山口向东二十米处的山道上,道宽三米坎坷不平东西走向,南北两侧灌木丛生杂草繁盛,在道北一米五处,发现了两滩血迹,向西二米处发现有0.48m长、2.2cm直径的麻花钢棍一根,钢棍西南70cm处有皮鞋一只,沟内鞋垫一双……。

这时,从石山医院询问被害人的侦察员给现场急速送来了询问纪录,将河北赵县饮食服务公司李彬华引到石山山口处的是沈阳和平区建材物资站的物价员,叫康学正。康学正带李彬华到山口处,突然在山口处岀现的三名歹徒,手执麻花钢棍,一个是小个子,紫红脸膛闪动着一双凶狠的小眼睛,一个是高个子,黄白镜子脸,滚动着一双狡滑的大眼睛,另一个是又粗又肥又憨,恶煞神似的非常残暴的人。康学正二十六、七岁年纪,身高一米七左右,,脸窄,眼睛狡黠,腰有点驼背,,嘴稍有点歪,左手缺母指。陈振林局长一听几个人的体貌特征,和现场上的作案手段,选择的地点和时间,马上认定说:“什么康学正、孙立、崔宝纯,其实万变不离其宗,都是同一伙歹徒所为,匪首就是康屯的崔小子,崔宝纯......"

根据群众提供的线索,案发后一辆乳白色上海轿车从山口处不远的地方开了出来,向义县方向逃窜,陈振林带着公安人员立刻坐着警车闪电般向义县追去,追到古城宜州果真抓住了那辆乳色的上海轿车,但歹徒已经改乘一台岀租轿车向朝阳方向逃去。锦县公安人员对崔宝纯一伙匪徒恨得咬牙切齿,个个义愤填鹰怒不可遏,手握着枪红着眼睛穷追不舍直奔朝阳。

与此同时,锦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付队长朱良,也荷枪实弹带着一伙公安人员坐着警车向朝阳追来,锦州市公安局并且和朝阳市公安局迅速取得联系。朝阳市公安局接到锦州公安局电话之后,公安局刑警人员也立刻作了布置,锦县公安局侦察局长陈振林、锦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付队长朱良汇合于朝阳后,立即与朝阳市公安局联合起来,在朝阳市内布下了天罗地网,路上设卡,街上放哨,逐家旅店进行搜査,这股凶残疯狂的歹徒就是藏在老鼠洞里也得把他们非抓出来不可。

夜幕来临了,天空中闪烁着灿烂的群星,朝阳市亮着万家灯光,公安人员逐渐缩小着一张撒出去的大网,全付武装的警察在沉沉的黑夜里,逐个旅店的搜查着……。

把河北李彬华领到石山荒僻寂寞的山岭深处的康学正,经公安人员判断,准确无误,确认为就是崔宝纯。在山口处突然出现的三名歹徒也是崔宝纯布置的。崔宝纯是从长春将河北李彬华骗到石山的,崔宝纯安排在凌晨四点钟,把李彬华领到这个寂静的群山中,当大地还是一片黑暗;附近村庄都沉浸在酣然大梦中,在石山岭上寂静无人之处进行“瓮中捉鳖",把人一阵乱棍打死,往草丛中一扔,将六万元现款一劫,无人知晓,万无一失。人们不禁要问,李彬华难道是傻子吗?为什么提着六万余元的皮包,和康学正来到寂静无人的大山中?

李彬华并不傻,是饮食服务公司很精明的业务员,同他一起到石山还有一个保镖赵洪久,那么李彬华遇难之时,赵洪久却躲到那里去了呢?这段诈骗抢劫案必须从长春说起。

匪首崔宝纯在石山弹药库大墙外,做完了抢劫五万余元的大案之后,又回到长春摇身一变,不叫崔宝纯,也不叫孙立,却变成了康学正,沈阳和平区物资站的物价员,住在民族旅社,仍然所谓做走俏紧缺商品石蜡的生意,河北省饮食公司业务员大李即李彬华到长春去求购石蜡,通过一个姓赵的人和康学正相识了,善于骗人的崔宝纯递给李彬华的确实是带钢印的工作证,正规的工作介绍信,说道:“我们是国家真正的物资部门的干部,和我们打交道十拿九稳万无一失,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说谎也不顶钱花,你去提货我也不摸钱,成与不成都一百个放心。”

李彬华诚恳地点了点头,被康学正一片花言巧语所迷惑,认真地说道:“我听小赵介绍你手中有石蜡,是吗?”

“有是有,这是千真万确,但有几个朋友都是老关系户,他们说要,正张罗现款呢,我给你太对不起朋友了。‘'康学正皱起双眉,故弄玄虚。

“你和他们签定合同了吗?如果没签定合同,卖谁都是卖,谁价格高给谁这不算对不起朋友,他们现在正张罗现款,我有现成的现款,你那三十吨货就给我吧。"李彬华买石蜡心切,开门见山就要拿石蜡。

康学正狡猾地笑了,说:“小赵和你可能介绍情况了,我这三十吨石蜡卖给他们每吨二千四百元,也不能合给你们二千五百元,这是公家的生意,就是给公家多挣个金山,也不能为我竖块碑。你要真心要,马上准备七万元现金,趁我的几个朋友没凑齐之前你先下手,俗话说先下手为强,他们也说不出啥来。我这石蜡是部队军用石蜡,提货地点辽宁省锦县石山部队军用仓库,交款地点也是那里,发货票由我们给你们岀,我们单位每吨加价二百元,也就是部队每吨二千二百元调拨给我们物资部,价格比较便宜,我们加价也不多。”

价格确实便宜,当时市场上每吨三千元还是抢手货呢,二千四百元每吨便宜六百元,真是很可心。李彬华又详细地看了康学正手中的提货单、调拨单,都是部队的公章大印,一切手续完备俱全,真有其货实在不假,李彬华马上给家里打长途电话,送七万元现款到长春。不出三天,果然河北赵县饮食服务公司给李彬华送来这笔巨款,康学正马上将李彬华及保镖赵洪久带着买石蜡的现款,千里迢迢到锦州,住在军分区招待所,说道:“我先到部队去一趟,先把车定好,你交完款马上提货,用部队车给你们送到河北赵县。”

康学正从军分区招待所里坐上出租轿直接到铁道北孟庆奇家,天津的信兰中已在孟家等候几天了,见康学正进屋,信兰中赶忙笑脸迎接,必恭必敬地说:"'老大",我接到你的电报立刻启身,在三哥家连屋都没敢出,就等你来锦分咐呢!”

康学正以座上宾在孟庆奇的家里,孟庆奇像哈巴狗似的围前扑后的乐得合不上嘴儿,两只凶恶的小眼睛迷成了一条线,他二次和“老大”一块在石山抢劫尝到了甜头,没费多大力气就成了抢劫万元户,二次得到共一万五千余元,他实在钦佩“老大”的智慧和才能,“老大”那句“我要你富,一夜之间就能成为万元户”,确实灵验,名不虚传,但孟庆奇那句“只要能挣钱,就是掉脑袋也干”,也名付其实,在二次抢劫中表现突出,在锦州这股匪徒中已是姣姣者,果断凶狠,和“老大”配合默契,得心应手,受到“老大”的赏识,推举为“老三",“老三”见“老大"进家眉开眼笑,说道:“目标找到了吗?”

“我把目标都领到锦州来了,就住在军分区招待所。上次,你们表现很英勇,老三你在关键时刻手不软,虽然个子不高,敢和大个子博斗,前一次你尽管险些叫盖县姓邢那小子抓着头发给按倒了,'搏斗了十多分钟终于将对方打垮,本来我想把海城人再诱入现场,我担心你们力不从心出现意外,漏掉了海城这笔生意,也是五万余元。上次由于匆忙,临时在供销社去买家什,这次在家里准备好。”

孟庆奇轻车熟路了,说:“这回还是三位打手吧。”“行,就你们三个够了。”

孟庆奇在家拿出一个铁棒子,他叫崔希辉拿两根一席长的麻花钢棍,装在一个帆布兜子里,康学正带着孟庆奇、信兰中、崔希辉,一行四匪徒坐着一辆乳白色上海出租轿车,去石山一带采地方。烈士陵园和部队弹药库是最理想的作案场地,但康学正考虑到公安人员一定派人在那里监视,恐怕自投罗网,于是他把这次作案的地点想安排到石山之中,这十三座寂静的群山,远离人烟之地,稀稀落落有几户人家,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儿,一心土里刨食吃。公安人员从不到这怪石嶙峋、道路险阻、灌木丛生的大山里来。

于是康学正坐车飞过锦县大凌河桥,从白台子乡向东,向石山山靠近,路经石山五家沟、工兵营,然后向十三山口驶去。到了石山山口处,轿车开不上去了,隐藏在山坳处,康学正带领孟庆奇、信兰中、崔希辉,步行向山口走去,坡路很陡,两边是高耸的大山,周围是一片山地荒无人烟,登上山口后,向东弥望,空旷的石山山之中,稀稀落落住着几户山民,康学正站在山口不远的石头上仔细观察了一阵地形,俨然一位将军似的,指着这山口部署道:'‘明天早晨四点,我把目标领到这山口处,你们三人准时到位,将人打死往这人迹罕至的干沟里一藏,压上石头或树枝,一两个月也没人发现,然后咱们从这条山口向东走,我在东边出口处安排一台轿车接咱们迅速逃离现场。“

几个歹徒看了看这里的地形,不约而同同地赞扬“老大”,这比烈士陵园和弹药库地方更好,作案不易被人发现,就是交通不便道路太难走,离铁路、公路都远,于是孟庆奇说道:“'老大,你叫我们四点准时到位,就是住在石山镇徒步到这里也得两个多小时,看来我们三个得住在这里了。”

“你们三人为了不得有误,今晚上不能回锦州了。”康学正话说完,把手一摆,四人走下山口,向五家沟走去,乳白色轿车就藏匿在工兵营附近。刚要上车却遇见一果园老翁,经常看不见生人的山里人,见几个年轻人兴致勃勃从山口那边走过来,上前搭讪,康学正赶紧叫几个歹徒钻进车上,他上前欺骗说:“我们是辽宁省外贸公司的,到果园看看,准备秋天签定出口苹果合同。'‘那老翁张着没有牙的嘴,望着这几个“外贸干部"笑着频频招手,康学正忽的钻进了车上,驶出了五家沟,绕道开进了张大帅的坟地,这时黄昏倏然而至,暮色笼罩着石山的山山岭岭。

驿马坊张作霖的墓地,是一片幽静的占地十五亩的陵园,陵园的大门座东朝西,对着石山山的中峰,在黄昏晚熙暮色苍茫中显得神秘朦胧清幽高峻,大门前一条南北流向的溪水,潺潺流淌,葱葱郁郁一片树木掩映的陵寝中,野鸟声声怪叫,阴风阵阵放悲,一片凄冷。附近村民一到傍晚之后,认为这是鬼宅坟地,虽然是赫赫有名的张作霖的陵园,被列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正式对外开放,但地处偏远,,经常人迹罕至。

夜幕垂下后,崔宝纯带着手下几个匪徒鬼鬼崇崇闪进了张作霖的墓园,墓门外两根二米多高的方形门柱上雕着坐狮,高傲苍天体态遒勁,柱面上刻着一付柱联:“佳兆千秋开驿马,孝思百代仰慈鸟。”几个匪徒望了望看不懂的柱联向墓门内走去,迈着野蛮凌乱的脚步沿着青砖的甬道,直抵茔丘处,两座大坟一前一后出现在匪徒面前,前边的是张作霖的母亲王氏之墓,后面的便是乱世枭 —指残雄张作霖和他的发妻赵氏遗骨的墓穴,周围偌大的墓墙全是由石山山采来的花岗石砌成。墓园内高耸两座石碑,一座是以皇帝名义,由溥仪赐给张作霖母亲王氏的诰命,另一座石碑墓志铭,立于1916年5月,张作霖四十一岁时刚当上东北南部最高军政首脑—奉天督军(上将衔)兼省长,为“彰懿德而主后世”,才出资整修驿马坊陵地,刻石竖碑,立坛圈墙,距今已近八十载,碑上刻着张作霖当年的赫赫全衔:“盛武将军陆军27师长奉天督军兼署省长特加上将衔陆军中将。”

崔宝纯默默的在大帅坟前致哀,其手下几个匪徒也低头缄口不语,崔宝纯从小就崇敬绿林岀身飞黄腾达的张作霖,二听老人讲“张老疙瘩”拉帮结伙以匪为生的故事,他如痴如迷,他把匪王岀身的“张老疙瘩”后来竟成了清政府“海陆军大元帅”、赫赫岀名的东北王,叱咤中国的风云人物乱世枭雄,当成无限尊崇的偶像,他家住康屯和驿马坊毗连,从张作霖墓前经流的小河,一直淌到康屯崔宝纯家的房后,,这条淙淙作响的溪流,连结着崔宝纯家和张作霖的坟地,他小的时候经常和孩子们沿着小溪到张作霖的墓园来玩,把张作霖当成崇拜的英雄顶礼膜拜,和小伙伴玩打仗游戏时,崔宝纯时當眼睛一瞪,喊道:“我就是张作霖,张统领张小个子,给我冲啊……"

崔宝纯的匪性、残忍,也受到了张作霖很大的熏陶。他九岁时在生产队的院子内,就玩占山为王,神淘神诈谁也管不了,逐渐形成了一种野性,生死不怕。有一次摆弄生产队的机械側草刀,一下子把霍宝纯左手母指齐刷刷側掉,孩子们都吓傻了,他却满不在乎跑回家,捂着流血的手,面不改色地说:“妈妈,把手给我包上,淌血了。”

崔宝纯母亲看见九岁的儿子流着血跑进院,惊鄂地说:“崔小子,你咋的了?"

崔小子却笑笑,撒谎地说:“叫大马蜂给螯了。

崔家俩口子心疼儿子側掉一个手指头急的直跺脚哭,可九岁的崔小子连一个眼泪疙瘩也没掉,从此崔宝纯便成了一指残。

崔小子从十五、六岁开始,在康屯就不务正业,上学不好好念书,在生产队不好好干活,和屯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成天鬼混,抽烟、耍钱,偷鸡摸狗,盗窃生产队的化肥,偷社员的猪仔子。1984年康屯抢劫案,崔小子露馅了,被公安机关以法惩治判刑六个月。崔小子从看守所里出来,仿佛从大学校里毕业了一样,人不知羞耻,恶习不改愈加嚣张,作案骗人技术却精益求精,成天东奔西跑为非做歹。他的老爹崔福贵被气得跺着脚骂崔小子,说:“盼你变龙升天,你非变鼠入地,我把你看得透透的,这辈子你算没岀息了,一点儿救也没了。"

“爸爸,你不要把人看偏了。”崔小子不服气地顶撞崔福贵说道,“想当年'张老疙瘩‘年轻时也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要钱嫖娼啥都干,还拉帮经伙当胡子,可后来人家却出息成张大帅,财产遍及全东北,儿女扬名国内外,你看张大帅的坟多气派,你认为的有出息的人能有张作霖那两下子吗?我告诉你,听说听道是傻瓜,胡打乱凿是英雄,钻心读书是呆子……”

“你纯粹是胡说八道。”崔福贵气的嘴唇发青,不知说啥的吵喊道,“你有能耐你也当张作霖呀,张作霖是胡子头出身,你也当胡子去得了呗?"

“当个胡子我看也不错,你看张作霖当年和汤二虎、张是非那伙绿林好汉,打家劫舍以匪为生,大碗渴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银小称分金,活的也十分潇洒。”崔宝纯羡慕地说,“以后啊,我也许要去当一名强盗呢,你不要管我……”

“你?!”崔福贵气的说不出话。

过了不久,崔宝纯真的从家出走了,踏上了以匪为生的路,坚决以张和霖为榜样,也要当一个乱世枭雄,成为全国最大的抢劫专业户。他认为只聚财成为富翁,就能从匪界摇身一变,成为商界大亨,政界要员,何愁不能飞黄腾达,张作霖的路不已经踩岀来了吗?崔宝纯以匪为生,在全国流窜作案,一晃七八年光景没回家了,他也想念父母,怀念亲人,更思念故土,但他不敢回家,怕公安局抓他。这次他趁到石山部署作案之机,鬼不觉神不知地溜进了张大帅的坟地,心头涌起说不岀的滋味,他和手下几个匪徒一直默哀了许久,泪水盈漾,思绪翻滚……。

天完全黑了下来,坟地一片孤寂。崔宝纯从孟庆奇的帆布兜里,拿出了酒菜供品摆放在张作霖的坟前,然后洒酒祭天一杯,祭地一杯,祭鬼一杯,长跪坟前,用刀划破中指滴在碗中,高高举过头顶,立誓道:“张大帅,在天有灵,英魂不死,请佐我事业兴旺,你应笑慰后继有人,我今生今世也决心立誓以先辈您为楷模当一个新时代的乱世枭雄,光辉大业,成功之日定率众弟兄为大帅立功德碑,立誓人崔宝纯……"

几个匪徒也长跪于地,向大帅坟三叩九拜,纷纷立誓与崔宝纯结为盟兄,孝忠于匪业,甘脑涂地不足为惜,同生死共奋斗在所不辞,并滴血为盟。在坟前发誓后,又在坟前给张作霖烧了些纸钱。这时,夜色渐浓,周围一片黑暗,墓地如墨缸般伸手不见五指,阴风阵阵如怨如泣,令人毛发悚然。大帅坟前的几个匪徒像幽灵般悄然无声地离开了凄凉荒僻的陵园,坐着一台岀租上海轿车将孟庆奇、信兰中、崔希辉送到石山镇一家旅店之后,崔宝纯一个人回了锦州军分区招待所,和司机说:“我们是张学良旧居陈列馆的工作人员,最近张x良将军即将回国,到驿马坊祖坟祭灵,我们这几天在张作霖墓同做些准备工作用车,你明天早四点一定准时到达我在石山给你指定的那个地点等我们,去义县接人。”

第二天凌晨两点崔宝纯就起来了,叫醒了李和赵,说:“部队调用五台卡车一个排的兵力,起早四点装车,锦县大凌河桥头修路,必须天亮之前通过大凌河桥,直接将石蜡送到河北赵县,我们一定在四点前赶到石山部队军用仓库。

睡眼惺怆的李和赵迷迷糊糊爬起来,拎起装着六万多元现款的提包,懵懵懂懂地跟着康学正到车站前雇了一台出租轿车,在苍茫静静的夜色中驶出锦州城,飞过大凌河桥,直奔石山开去,当轿车开到石山部队工兵营处道路凸凹不平曲曲弯弯,进了五家沟便是山路,步步坎坷难行,车行山口处不远,康学正便叫车停了下来,说道:“前边山口处便是部队的军用仓库,车就停在这儿,赵洪文你在这儿等我们,我带李彬华去交款提货,军用仓库都是重要的军用物资,军队管理非常严格,不叫地方的车辆出入。”

李彬华下车后也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揉了揉睡眼一望是一片黑黝黝的大山,影影绰绰看见不远处有部队的营房——石山工兵营,座落在五家沟跟前,他也没多想,拎着装钱的提包跟在康学正的身后向山口处走去,康学正一边吸着烟一边谈笑风声地说:“我姐夫在这个部队一直任职团长十多年了,升还升不上去,调还调不走,常年累月就住在这石山山中,两个孩子都上大学了,手头很紧张,他通过我往外处理些石蜡搞点创收宽绰宽绰,部队这些官和地方一样……”

李彬华哼哈的答应着,康学正的一切慌言他都像毒酒一般喝下去,’现在已经把他引到荒无人烟的大山中了,他还信以为真到了石山军用仓库的跟前,哪知走到山口不远,那便是他死亡的坟墓,李彬华走到山口高处往东一望,仍然是看不清黑洞洞的深沟大壑,没有灯光,看不见房舍,疑惑地问:“军用仓库在哪?还离多远啊?"

康学正用他四个手指的左手一指,说:“下边就是……”

李彬华突然觉得这里有诈,正踌躇不前之时,从树丛中突然出来三个恶汉,轮起钢筋铁棒猛的照李彬华打来,一阵麻花钢,顿时将李彬华打的皮开肉绽脑袋开花,连喊救命的声音都没喊岀来,就被打倒在山路上,一刹间纹丝不动了。康学正拿起皮包指令将人抬进沟内的树丛中,认为李彬华已经到闫王爷处报到去了,他和匪徒孟庆奇、信兰中、崔希辉大摇大摆地走下东边山谷,在出口处不远,一辆出租轿车等在那儿,是昨天晚上他安排的一辆所谓去义县接人的车。四个匪徒从石山坐车到义县之后,甩掉了这台出租轿车,又在义州车站租一台出租车去朝阳,在朝阳车站前的饭店吃完饭后,又雇一台轿车向内蒙赤峰逃去……。

锦州市公安局邢警队朱良等一队公安干警,锦县公安局陈振林一队公安干警,追到朝阳后,立刻得到朝阳市公安部门的全力支持,撒下了天罗地网,下决心一网打尽这伙疯狂的匪徒,没想到又一次成了漏网之鱼,这股匪徒没在朝阳落脚就向赤峰逃去。公安部门得知情况之后,锦州市县公安干警又马不停蹄连夜向赤峰追去,那一辆辆警车风驰电掣地向内蒙大地飞奔,带着辽宁人对这伙匪帮的深仇大恨,呼啸着公安战士破釜沉舟的战斗决心,崔宝纯这股匪徒就是跑到天崖海角,也要决心捉拿归案,一定要将这罪大恶极的一指残匪王消灭在中国的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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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6-22 04:18:04 | 显示全部楼层
长篇系列:悍匪·崔宝纯(四)

广州,这个花花世界的广东省首府,改革开放大潮涌来之后,全国各地形形色色的罪犯也纷至沓来云集这里,疯狂地进行流窜犯罪。广东人常常把那些惯于在黑夜里行窃的人称之为“夜老鼠",而把在白天作案的小偷叫“白老鼠”,如果涌进广东仅仅是这些“鼠辈”别动队,还不致于使广州人胆颤心惊,最令人忧患的是“东北虎"、“西北狼”之类的这些猛兽,嗜杀成性的虎帮在广州谋财害命血案叠起。

尤为使广州人担心的是这些“东北虎”、“西北狼",渐渐形成帮与伙,盘踞于广州繁华之地为非作歹,发展成几个恶势力的帮派,像凶残的东北虎帮,野蛮的新疆帮,奸诈的天津帮……许多帮派都跨省市组织,其成员几十名或超百人,浩浩荡荡的犯罪团伙流窜于广州各个角落,扰得广州人寝食不安了。

另一方面还有境外分子,以办“发廊”“商店”、“歌舞厅”为幌子,建立“堂口",招收“马仔”,发展组织,结帮拉派。据深圳市调查,已发现有“沙头帮”、“忍帮”、"飞龙帮"、“飞虎帮"、"九龙帮"、“九大行星帮"等十几个帮派成员数百人。'这些帮派组织不但各订有明确的行动纲领,不少成员在纹身中体现本帮派组织的标志,如“忍帮”,刻忍字“青龙帮"纹青龙,"蝴蝶派”刻有蝴蝶,都有帮规帮约,带有浓厚封建色彩。

这些帮派组织,皆沿袭黑社会传统的黑色活动内容,入会举行仪式,入伙先脱光上衣,双膝跪下,破指滴血于酒中,饮血盟誓效忠,后再授以黑语手势,宣布“家规”,组织名称则是多变的,或“帮”或“派”或“会”,还有的挂上“公司中心”等现代化牌号的。深圳市南头区“新而新集团公司",几个月内就在南头、蛇口、宝安等地以暴力闯入室内作案四十五起"。

在广州有个称作“金三角"的地方,位于火车站西广场的流花公安分局,管辖的面积不足三平方公里,可常住在这里的外来违法犯罪人员竟有二三千人,平均一平方公里,有一千个违法犯罪分子,这是多么惊人的数字啊,东北虎、西北虎、湖南帮、潮州帮,他们在黑三角尤为嚣张,残忍至极,1988年流花分局受理案件三千三百起,最多的一天受理四十起,1988年一年抓获的流窜犯近千名,真是触目惊心!

令广州人头痛的“东北虎帮”,大小帮派十几个,大连虎帮,沈阳虎帮,鞍山、抚顺虎帮,都是跨省市帮派犯罪团伙,在东北虎帮之中,有一个危害最大,行为十分诡密的'‘虎帮”,就是崔宝纯的这伙罪犯团伙。他们打着做生意的招牌,忽而挂出天津进出口公司广州办事处的旗号,忽而又变成四川省成都市残联天府实业总公司的幌子,在广州大肆进行流窜作案,手段残忍,行为隐密,从广州做完案马上逃离现场然后躲到东北,在东北做完案之后又逃到广州。这种“南征北战”,令公安人员鞭长莫及,使崔宝纯匪伙逍遥法外,他们自鸣得意神秘莫测。

特别是一指残匪崔宝纯在广州指挥作案几十起,从未披露过崔宝纯的真名实姓,也从不留影纪念,其匪伙也不知他叫崔宝纯,都叫他“老大”、“老板"、“大哥”。崔宝纯流窜全国作案,使用了二十多个假名,除在石山露岀一次真名外,从不露出真姓实名。

一指残匪王奸诈狡猾得很,他在辽宁石山山口处做完案后,坐着事先安排好的乳白色上海轿车逃往义县,又换一台岀租轿车疾速逃到朝阳,再换轿车去赤峰。锦州市公安人员追捕到内蒙赤峰,崔宝纯又是个漏网之鱼,第四次更换出租车去了天津,在天津马上坐火车到了广州,使锦州市公安局二次扑空,没发现崔宝纯的踪影。匪王又安全无恙地回到广州的大本营,悄悄以一个客商的身份,住进了广州的白云山宾馆内,然后秘密与他的匪帮骨干进行谋划,很快在广州趣园楼制造了惊世骇俗的凶杀案。

那是一个落日的黄昏后,崔宝纯坐在湘江酒楼咖啡厅里,白铁领着一个叫薛爱娟的女人进来了。白铁豁着牙齿乐了,十分亲昵地说:“大哥,你离开这几天,把我想坏了,我天天念叨你,你脸上不发烧啊?锦州有啥变化没有?"

白铁身高一米七五长得十分凶恶。没有文化,因偷包被劳教,由于自残保外就医,跑到广州参加了崔宝纯的匪伙,是崔宝纯匪伙得心应手的打手,共行不悖的盟兄弟。白铁是锦州人,手黑心狠,腰中揣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常常守在崔宝纯身边,谁稍有对崔宝纯不忠,就跃跃欲试给放血,许多同伙人都惧怕他三分。崔宝纯回锦州做“生意",由于白铁是锦州人怕暴露目标,没敢回家乡,但这个二十二岁的凶犯也十分想念家乡,想念锦州。崔宝纯走这段期间,白铁同暗娼薛爱娟混在了一起,在广州从事匪业。

崔宝纯心不在焉地同白铁寒暄几句话之后,那双眼睛却盯在了薛爱娟的脸上,十分严肃地问道:“薛爱娟,我在离开广州的时候曾亲自交给你一项任务,你还记得吗?"。

“老板交给的任务铭刻在心,怎敢怠慢呢?”薛爱娟嫣然一笑闪了崔宝纯一眼,淫荡地扭动着腰枝向老板靠近一些,见左右没有生人声音低低地说,“你叫我绕着贩毒人在倒卖古董的商人中转,了解调查他们的情况,摸清他们的底细,将他们有多少钱的信息汇报给你。现在我就向老板汇报来了。我发现一个家乡人叫马云,在广州进行贩卖毒品,手中有现款十多万元,不知老板想不想发这笔财?”

“大哥,这个可是真的。”白铁豁着牙齿补充道,“火(我)和她跟踪那个马云几天了,现在薛爱娟已经和那个毒品贩子接上头了。”

“现在马云叫我缠得已经神魂颠倒,无所不谈了,在他的房间内放一个皮箱,巨款就装在里边,不会错的。”薛爱娟说得十分自信,她千里迢迢从宁夏到广州,就是为了一笔大钱。她以卖淫为业挣钱觉得不解渴,像老板那样,一手就抓几万元该多过瘾。于是她以卖淫为诱饵,想和老板合作大干一番匪业。薛爱娟是个二十二岁回族女青年,穿着一身黑色套裙,白色高跟鞋,一头黑得闪着亮光的披肩发甩在身后,那稍胖略圆的脸上,兴奋地闪岀了红润,两只大眼睛放荡不羁地望着崔宝纯说道,“老板,如果这次事成能给我多少钱?我起码得要三分之一,怎样?”

“你放心吧,你有突出的贡献,决不亏待你,我一向奉行论功行赏。”匪王狡猾地咧开嘴笑笑,然后神密而严肃地说道,“你的任务,要千方百计把那个贩毒人的心俘虏过来,叫他说真话,将情况搞得百分之百的准,然后再向我汇报一次,决定行动方案。”

“大哥,这情况已经够准了,赶快下手吧。”白铁急切地说,“还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干啥呀?”

崔宝纯坚决地摇了摇头,一摆手叫他们执行任务去。然后他坐着出租车一个人亲自去趣园楼进行考察一下地形。三元里这一带他十分熟悉,按着薛爱娟提供的情况二位毒品犯子住在四零五客房,崔宝纯在四零三房间包下一间,准备四个假工作证,叫白铁、贺金祥、崔达、小东四个人住在这个房间,进行秘密监视二个毒贩子的行动,调查和了解各方面情况,没有匪王的命令不准轻举妄动。

四零三房间和四零五房间是斜对门,几个匪徒却和贩毒人你兄我弟套得十分近乎。两天以后,老二贺金祥在华南影都会见了崔宝纯,行为诡密地笑了,坚决地说:“这两个贩毒人一个叫马云,和薛爱娟是同乡,现在和薛爱娟搞得寸步不离,另一个叫金银福,他们均是宁夏人,两个人包一个房间,和薛爱娟介绍的情况一致,趁夜静更深之际,我们撞进毒贩子房子,将他们一杀,提包拿走完活……”

匪王仍然摇着头,说:“你们几个在四零三房间待毙,等我命令。”

崔宝纯回到宾馆,一支接一支吸烟,反复思索,这几天薛爱娟频繁接触两个贩毒人,一旦杀死两个贩毒人,公安人员非追査薛爱娟不可,然后顺蔓摸瓜,査薛爱娟的幕后人,谁关联的大,定会发现他们这伙匪徒,一下子杀死两个人的抢劫案,这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鲁莽行为,是自我暴露的灭亡之路。于是他谋划着保全薛爱娟的安全方案,就是保住匪伙的可靠措施。

天亮的时候,崔宝纯忽然一拍他发热的额头思出了良策。吃完早点以后,在华南影都咖啡厅秘密会见了薛爱娟,授意暗娼说;“你在十一点将马云引岀趣园楼旅社四零五客房,在房间剩下金银福看钱箱,然后你和马云在饭店吃饭,直接去越秀山下的僻静处,和马云发生男女关系,一定严格按着我的部署去执行,我们将金银福杀死之后,如果公安局追查你的时候,你就一口咬定你卖淫,只能对你进行罚款、拘留或教养,我们也露不了,你也逃避了刑事责任,你什么时候出来找我,什么时候把钱给你,这是一笔数目很可观的钱,成败在你一举!“

娼女就像领圣旨似的马上去完成她的罪恶使命,崔宝纯马上给贺金祥打电话,部署说:“十一点见薛、马从屋内走出后立即行动……”

贺金祥立刻和几个匪伙传达了“老大”的命令。四个匪徒将四零三房间的门轻轻推开了一道缝,几双野狼似眼睛疑视着斜对门四零五房间的门,崔达准备好一把打开四零五房间的钥匙,小东掏出了一把闪亮的匕首,这把匕首上刻着"老山纪念”四个字,在与越南作战的日日夜夜里,一个年轻的解放军战士蹲在老山前线的猫耳洞为祖国立下了卓越的功勋,用这把“老山纪念”锋利匕首,刺死了几个越南鬼子,受到了祖国人民的殊爱,他满载着荣誉回到后方,在广州突然被小东一伙匪徒杀死,这伙丧尽人性的野兽,在广州往往是先害命后谋财,在这个年轻军人尸体上只搜去二百元钱和一把“老山纪念”的匕首。

以老二贺金祥为首的这股凶匪,野蛮残忍,嗜杀成性,在广州有个卖鸡蛋的老妪,长着一副富贵相面孔,在市场上出摊,他们在收摊之时尾追着她,于僻静处一刀将老妪扎死,以为这是卖鸡蛋的专业户,哪知她却是临时帮佣,卖完鸡蛋把钱都如数交给主人,在老太婆身上只搜出二角钱。这伙血债累累的罪犯,人杀了不少,钱却劫的不多,两手空空,饥肠辘辘。后来被崔宝纯发现了,觉得这是可利用的难得可贵的“人材",说服这几个流窜广州杀人抢劫的文盲、法盲、流氓,加入了崔宝纯的匪伙,委以重用为老二,教导几个匪徒从思想上转弯子,杀人的目的是谋财,不清楚财源就蛮干先害命后谋财,不仅财谋不到,一旦被公安局抓住自己命也搭上,这是得不偿失的愚蠢做法,几个匪徒点头称是,极佩服崔宝纯老谋深虑,于是滴血为盟称崔宝纯为大哥,以后没有大哥的命令不准动刀子。

这次趣园楼凶杀案,是匪王一手策划,命令几个最凶恶的匪徒在趣园楼蛰伏待命监视四零五房间,待十一点暗娼薛爱娟将毒贩子马云引岀后动手,这几个凶残的匪徒一见表才十点刚过,手急的直痒痒,十二万元很快就垂手可得了,从四零五房间内不断传来调情打逗淫荡的笑声……。”

四零五房间内,这是一套双人间,空调机排放着丝丝凉风,电话机显眼地放在床桌面上,两张铺着竹席软床摆放在房子中间,一个装着十二万现款的橘红色皮箱就放在底下。电视机旁,坐着年轻漂亮的的薛爱娟,她一手拿着小镜子一手拿着口红正在精心修饰,然后往身上喷洒上香水,飘然坐在马云的身边,微微一笑,说:“马哥,今早上我连早点都没吃,肚子有些饿了,早点下去吃午饭吧。”

马云这个贪色的毒品贩子,看了看手表顺手喜欢地掐了一把薛爱娟的脸蛋,神魂颠倒地说:“什么时候下楼吃饭,你决定,早一点咱就十一点下楼。

薛爱娟暗自欢喜,正合她的心意,与“老大”预谋的时间合拍,于是她又高兴地搂住金银福的脖子,故意吻了一下,娇滴滴地说:“今中午吃饭你俩谁先陪我下楼,下午去越秀公园玩玩,我许久没去了。”

金银福被薛爱娟的柔情深深触动了,握住女人的手,无可奈何地说:“没办法,你知道这屋不能离开人,先叫你马哥陪你去吃饭,然后他再换我……"

“如果我能劈成两半,一半陪金哥一半陪马哥多好。”薛爱娟故做多情地说,见马云出门去厕所,一下子扑在金银福的怀里了,扭动了几下腰肢,抿着抹得红红的小嘴,娇慎地说道,“金哥,我就喜欢你,亲我一口,嗯?说不上为什么,等一会儿,我把马云扔在饭店,咱俩去玩,你愿意吗?金哥,我太喜欢你了,以后我总也不离开你了,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偏偏非得叫马云也找我呢?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爱情是属于你的,而不是马云……"

金银福的欲火被薛爱娟赤裸裸的挑逗扑的一下熊熊燃烧起来,他忍熬不住的一下子搂住薛爱娟压在软软的床上......

薛爱娟望着身上被她诱上勾的毒品犯子金银福,想着床底下的钱箱,她幸灾乐祸地狞笑着,还有半个多小时,压在她身上想入非非的毒品犯子金银福,就是刀下之鬼了。这个口蜜腹剑的魔女心是多么狠毒,在金银福被杀害之前,她竟然用甜言蜜语将毒品贩子毒得神魂颠倒麻木不仁了,这个丧失人类感情良知的娼妇,其手段之毒,是毒品无可比拟的毒女,比刽子手更令人憎恶。

暗娼薛爱娟,和匪王崔宝纯进行合作,利用色情杀人谋财,已经三次了,俗话说蝎子尾巴马蜂针,最毒不过女人心,可薛爱娟这个其毒无比的娼女一经和诡计多端的匪王合谋在一起,害人之道都毒岀花来了。

那是在秋季广州交易会时候,卖淫女薛爱娟住进了白云宾馆,持卖淫的营业执照即匪王发给她的结婚证书,与嫖客港商一个叫黎国彬的药材商,以夫妻关系住在一个房间内,一周之内敲诈了这位嫖客五千港币,一条金项链,二个金戒指,还觉不过瘾,并和匪王秘谋策划劫下这港商皮包中四十万元港币。黎国彬拎着现款准备去北京购买中药材,启程那天,薛爱娟送嫖客去机场那天早晨,匪王住在八楼进行指挥,见三楼的薛爱娟领着黎国彬,拎着个大皮包刚要钻进轿车的时候,一指残匪王崔宝纯从打开的玻璃窗子一摆手,事先等候在出租轿车跟前的两个歹徒贺金祥、小东也钻进了这轿车内,立刻闪出那把“老山纪念"的匕首,逼在司机的胸前,先去海滨一趟,然后再去机场。但车开到海滨一个僻静处,刀子却突然捅进了黎国彬的胸窝,将尸体扔进了苍苍郁郁的树丛中,然后命令司机向珠海的方向开去,在半路上突然停车,拿着刀威逼司机说:“我们记得你这辆车,给你留条生路,如果你胆敢报警,不出三天就拿下你的人头……”

司机连连点头求条活路,屁滚尿流地赶忙离开了这群杀人强盗。然后匪徒贺金祥、小东与薛爱娟拎着四十万港币劫住了一台岀租车却改道去了佛山,然后在昆明花天酒地呆了半个月后又回到了广州。薛爱娟这次尝到了甜头,匪王恩赐她十万元港币,发了一笔财。第二次,薛爱娟仍然手持一份假结婚证书,同匪王崔宝纯以及贺金祥、小东,还有一个叫闫志丽的暗娼去黄金通道——福州,薛爱娟很快结识了一个假华侨,黄金走私犯,并且一下子勾住了这个色狼,以夫妻关系住进了福州宾馆里,薛爱娟一方面疯狂的与黄金走私犯奸宿,信誓旦旦地发一番海誓山盟白头偕老的宏愿,一方面积极和一指残匪王密切合作,传递情报,密谋抢劫,准确地掌握了黄金走私犯携带十一根金条的信息,藏匿于后腿的假肢内。这个一只腿的黄金走私犯已年近半百,见漂亮的年轻姑娘决心与他婚配,高兴的神魂颠倒,就像蝇子见血似的搂在怀里不撒手,花钱如流水似的哄着她。

但残疾人忠贞不渝的笃情爱恋,足够她享用一辈子的金钱,没有买住薛爱娟那颗心,她悄悄把开房间的钥匙秘密复制一把交给匪王,约定晚上九点行动。在九点的时候,薛爱娟叫一只腿的色狼扒光了衣服,两个人如胶似漆正在床上快活,突然间匪徒贺金祥、小东开门闯进了屋,用刀逼住了惊慌失措的独腿黄金走私犯,说道:“好哇,这回我可抓住了,你这个瘸驴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嫖我的老婆,我非杀了你不可。”

独腿色狼一股身坐起来,光着赤条条的身子叩头如拘蒜般求饶说:“饶我一条命吧,叫我咋的都行。”

凶恶粗大的野汉子贺金祥一边在瘸子眼前闪晃着他们的结婚证书,一边用刀逼近色狼的胸口,说道:“你霸占了我的妻子,你想咋办呢?”

色狼一看匪徒贺金祥的结婚证,同他和薛爱娟的结婚证书一模一样,两只呆滞的目光疑惑地望着薛爱娟,惊叫一声,说道:

“天哪,我和他到底谁是你丈夫啊?”

薛爱娟不慌不忙地边穿衣服边说道:“那你还用问,两条腿的呗,咱俩那结婚证书不是临时填的名吗,我和你也没结婚呀,我并不是你的妻子。”

“你搞我的老婆,想咋办?"一把锋利的匕首已扎在独腿色狼的肉皮上。

色狼吓得浑身抖动地说:“给我留条命就行,要啥都答应。”

“给你留条命,要你一条瘸腿。'‘贺金祥不容分说,下手把那个假肢抱在怀里,瘸子立刻流汗了,哀求道:

“那是我的命啊!”

“我就要你的命。”两个匪徒将斧子捆住了,嘴里塞进毛巾,往床底下一推,抱着瘸子的“命”逃离了现场,坐着出租车连夜从福州去广州,因为黄金走私犯是残疾人,他即便报案也不敢说自己是黄金走私犯,假肢里藏着十一根金条啊,所以一指残匪王忽然生出一念恻隐之心,没下令杀死一腿残,而以色情引诱轻而一举抢劫了十一根金条。几个匪徒分赃了,薛爱娟在福州之行中囊里又添了三根金条。她第三次和匪王合作,就是趣园楼凶杀案。

十一点正,她勾着毒品贩子马云的脖子,摇摇摆摆走出了四零五房间以后,隐匿在四零五房间斜对门的四名匪徒,恶狼似的扑向客房,贺金祥拿着事先准备好的钥匙拧开了门,白铁豁着牙齿拿着个假工作证故意借口说:“金老兄,你认识这个人不?他说是你们宁夏人……"

金银福正疑惑间,一个箭步闯入床前的白铁和崔达用手掐住毒品贩子的嘴,当即按在床下,小东用那把“老山纪念"的锋利匕首照金银福的胸腹就像鸡啄米似的猛刺了十几刀,直到猎物纹丝不动被刺死才罢手。然后白铁、小东、崔达将床单掀下来包住死者的尸体,放于床上,贺金祥抱起装十二万元的皮箱,四个人大摇大摆走出四零五房间的门,重新锁上。走下趣园楼立刻坐出租车去华南影都的咖啡厅。

和崔宝纯会面后,马不停蹄地带着抢劫来的皮箱,五个人匪伙分坐两台岀租车疾风暴雨般从广州飞驰到珠海,在凤凰大酒店匪伙进行分赃,然后把装钱的皮箱和扎弯了的“老山纪念”匕首扔在床底下,几个人分散着从珠海逃走了,崔宝纯坐走私船去香港旅游了半个月……。

薛爱娟将马云引到越秀公园林深叶茂的预谋地点,铺块事先准备好的塑料布,然后情意绵绵地搂住马云,挑逗得这个毒品贩子像犯大烟瘾一般欲火难熬了,他以为这是他发泄情欲纵情玩弄薛爱娟最僻静的地方,殊不知奸许狡黠的一指残匪王事先安排一个匪徒秘密跟随到越秀公园内,报告了公园里的保卫人员说一个嫖客将一个卖淫女引进了越秀公园的湖边,正在干活。公安保卫干部果然抓住了马云和薛爱娟,将其带到了派出所里进行审问,她交待了和金银福、马云三个同居一室的淫乱生活,她像演员似的说得维妙维肖,交待的情节很细,公安人员当场以嫖娼和卖淫拘留了马云和薛爱娟,并马上去趣园楼抓金银福,却发现金银福被惨遭杀害。公安人员立刻勘察了现场,进行侦察破案,一致认定杀害四零五房间的凶犯,就是住在四零三房间几名北方口音的流窜犯所为,做完案马上逃离现场,假工作证,假姓名。反复提审薛爱娟,没有发现什么与四匪徒任何关系的破绽,趣园楼杀人案侦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破案,薛爱娟的卖淫罪刑拘四个月以后放了出来,在华南影都咖啡厅里找到了匪王崔宝纯神秘笑笑,佩服地说:“'老大,你安排的真周到,不然咱这伙人都得脑袋搬家,我被押四个月终于出来了。”

一指残匪王也诡密地笑笑,见左右没人,说道:“趣园楼这笔生意,你的贡献很大,以四个月被押的代价,换来了几个人的安全,如果你露岀一点破绽,咱们就是灭顶之灾,但钱没多少了,这阶段花费太大,你先拿四千元花去,下次再弥补吧。"

薛爱娟手拿四捆钱,心里不是滋味,冒着生命危险合伙杀人,那死者说得清清楚楚皮箱里分明是十二万,可匪王却说五万三千元,她原以为这次能分到四万到五万这个数,却可怜的拿到几千元钱,死神就像影子似的时时跟踪自己,还能下次弥补,还能有下次吗?薛爱娟总觉得公安人员正在追捕她,公安部门已发觉把她放错了,特别是她刚放出来,就听说她的好友闫志丽和她的爱人温雪岩在白云宾馆杀人案,被广州公安机关侦破了。杀人凶犯温雪岩已经从辽宁的锦州被押解回广州,如果把闫志丽抓回来,交待在福州抢劫的金条案,她和匪王都会露馅的,只要温雪岩交待出崔宝纯的杀人案,匪王也会立即被抓进去。

薛爱娟感到广州是张把她引向地狱的大网,不逃岀广州就要走上断头台。一指残匪王尽管老谋深算,但他恶贯满盈血债累累,法网难逃,薛爱娟手拿四捆钱思谋了许久,说道:“'老大',我许久没回宁夏了,想回家看看去,还有什么吩咐吗?”

“是应该回去看看家了,看看老人。”崔宝纯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在一起有二年之久了“每次合作咱们都非常成功,我很佩服你的能力,希望咱们今后多合作几次,可惜咱们这次分别不知能否再重逢。””

薛爱娟苦笑了一下,喃喃地说:“再相见的机会也许会有的,很难呀。”

崔宝纯深思着,一口一口地吸支烟后,下决心地说:“你回家去一次吧,我送你去车站。”

崔宝纯和薛爱娟坐着一辆岀租车到车站后,在一个饭店里匪王为薛爱娟设酒宴送行,薛爱娟端起酒来泪水盈眶,说道:“此次一别,今生今世也许咱们永久不能重逢了,望'老大'保重,我最担心温雪岩这只狼把你咬岀来,更担心闫志丽把我咬出来,他们俩一被广州公安部门抓回来,咱俩的命运就岌岌可危了。”

崔宝纯摇了摇头说:“你不用担心闫志丽咬你,她已经被其丈夫温雪岩杀死了,温雪岩已从锦州押回了广州这是事实,但我相信他不会出卖我的,我相信我的盟兄盟弟就是宁可自己掉脑袋也不会咬我的,他们致死也不会违背帮约帮规的,这个你放心。”

薛爱娟也一扬脖子咕嘟咕嘟灌进一杯啤酒,松口气说道:“'老大',恕我直言,你应离开广州,这里危机四伏,那么多案子都牵连你,难道你会坐以待毙吗?”

“越是危险之地越安全,这就是我的辩证法。”崔宝纯狡黠地咧嘴笑着说,“再说,我怎能离开呆在广州这些众弟兄呀,你放心好了,我研究了许多反侦察手段对付公安机关……"

崔宝纯把薛爱娟送上火车之后,从候车室里走出来,见公厕墙上贴着一张公安部的通缉令:

“抢劫犯崔宝纯,男,现年二十七岁,锦县石山人,身高一米七零左右,体态较瘦,瓜籽脸,尖下颊,单眼皮,嘴略有些歪,左手缺一姆指,辽宁口音,服装经常变化,化名孙立,康学正等。从1988年1月以后,在锦县石山一带,组织匪徒连续抢劫数次,抢劫现金十几万元,以崔宝纯为首的这股匪徒,作案之后立刻逃离现场流窜异地隐匿,望各地公安部门注意发现崔宝纯等人这股匪徒,如有钱索立即与锦州市公安局进行联系。此致,1988年6月2日。”

崔宝纯望着公安部通缉令上十年前他中学生时代的照片,沉思了片刻,见左右没人,悄然离开了。他坐在出租轿车里思想上忽然沉重起来,他觉得通缉令既然出现在广州车站上,全国各个角落一定都贴出了追捕他的通缉令,全国各地公安人员的一双双警惕的眼睛都在注意他的形象,再也没有一块安静的绿洲了。

他想花四千多元钱整一下容,改变他的形象,他又担心匪伙人引起猜疑,他反复思索,觉得通缉令上的照片,是他十年前中学生的照片,和现在的长相面貌全非,在东北做案使用的真名崔宝纯,假名孙立、康学正,在广州根本没出现过,除匪伙内极个别亲信知道外,大部分匪徒都茫然不知。他认为不能惊慌失措,须保持镇静。最安全的地方仍然是广州这个外流人口最多的芸芸众生的大城市。想到这里他长叹出一口气,不禁想起了暗娼叶东方,他看了看表,心想也许叶东方在家等急了,最近几天以来,他的匪伙又增添一个长相漂亮色技超群的卖淫女。她的心比薛爱娟还黑,她勾引男人的手段,诈骗男人的本领略高薛爱娟一筹。她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

暗娼是在大城市从事匪业的最重要的情报员、摇钱树。一指残匪王尤为重视物色色技双绝的暗娼,充分调动卖淫女的积极性,抢劫犯和卖淫女只有默契配合,才有前途。崔宝纯又把漂亮出众的北方妹叶东方弄到了手。他兴奋得咧开了他略为有些歪的嘴,眼里溢出了光彩。他兴致盎然地走上南方大厦六楼打开客房,正在甜甜蜜蜜和叶东方搂在一起接吻时,突然破门而入闯进三个人来。崔宝纯一怔,见一只手枪对准了他的胸口窝,他一刹间惊出了一头冷汗,这三个拿枪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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